陈父年纪挺大,却娶了年轻的娇妻,自然也是恩爱的,所以相继生了两个儿子。
陈父识字,又当过水军里练兵的校尉,家里还有些兵书,陈霸先因为这些缘故,小时候在船上待得比岸上还多,练得一身好水性。
但好景不长,就在陈母怀着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陈父出门时遇到了意外,抬回家时人已经凉了,没留下任何遗嘱。
陈霸先的母亲和先前元妻留下的长子原本关系就不太好,如今年轻寡妇和已经长成人的继子在一起也难听,丧事操办过后,就由陈家长辈和长子陈谈先的母族合议,从此分家。
当年陈文赞一穷二白,家中田地钱财大半是前妻的陪嫁,这些东西都归长子所有,陈家的宅邸是后来修的,加上陈母有三个孩子要养,家宅、一艘小船和家中的现钱就归了三个孩子,陈家长子陈谈先带着父母的家产离开宅邸另过。
陈母年轻,并不会操持家业,幼子甚至还在襁褓之中,也离不开她,家中积蓄用完之后,全家就只能坐吃山空。
陈霸先原本是想去五馆就读的,可为了家中两个弟弟,不得不留在了故乡下若里,靠一身好水性打渔补贴家用,虽不算富裕,但也还过得去。
但好景不长,家中又有了变故。
陈霸先的幼弟是遗腹子,母亲怀他时家中起了变故,陈母没养好胎,这孩子从小就有治不好的肺症,他们家穷,没钱治好,只能养着,也不怎么发病,但今年年初突然病情加重,请了游医来看只说凶险,陈霸先听说临县有一名医,告别母亲后就离家去请那名医,结果费尽心思回了家,幼弟已经夭折了。
他离家时天气刚刚转凉,之前请来的几位游医都说虽然病情凶险,但熬过冬天就好了,也不会立刻就死,谁知道他离家不到半月,回来只剩幼弟一具尸骨。
陈霸先不相信他病情变化快,问了左右邻居后知道前几日有一群道士从他家门过,替他弟弟看过病。
他在追问过母亲后知道那些道士给了她一碗符水,要有问题,也就是那碗水的事,遂在埋葬过幼弟后一路追踪这群道士的行迹。
下若里在长城县东郊,那些道士从这里走一定是要去长城县中,他平日打渔贩鱼都在县城,算是半个地头蛇,没多久就打探到了这群道士的影踪。
陈霸先心疼他弟弟年幼而夭,连大名都没有,也不能埋入家中祖地,一心想要将这群骗子绳之于法,让他们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他打听了之后才知道施家闹鬼,这群人是被请来抓鬼的,虽不知他们怎么抓鬼,但还是做好了准备,要在他们骗人这天戳破他们的嘴脸,只是来的路上几个衙役腿脚慢了点,到了施家门前时他们已经做法完毕,倒给自己惹了麻烦。
“也就是说,你并不能肯定你弟弟就是死于那碗符水?”
祝英台敏锐的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你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小人若有证据,早就去告官了,何必利诱衙役,又等他们开坛做法的时候去拆穿他们。”
陈霸先咬牙道:“虽说没有证据,可我娘耳根子软,原本弟弟还请医用药吊着,用了那道士的符水后,我娘就没再请医者,我弟弟也以为自己会好,一直不肯用药。他们若没来,说不得我弟弟还能撑到我请了医官回来,可他们来了,给了一碗符水说是神水,谁也不愿治病了,你们说,这算不算害命?”
“这些人,根本算不得什么慈悲为怀的出世之人。”
他眼神狠戾。
“我也没指望就能告倒他们,可我幼弟何其无辜?人若生病,自然是要看医者,靠神鬼能治什么病?”
“所以我才一定要在人多的时候闹事,哪怕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若能多几个人看穿他们不是什么‘天师’,从而打消求神拜佛的心思去请医用药,也许我弟弟这样苦命的人就能少上几个。”
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