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雅言的切韵标准的很,就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开口就大笑!”
傅歧想到这个更气了。
“要是不会说或说不好我也就认了,寒生里也有许多连嘴都张不开的,还有说的南腔北调的,可她明明说的是好的,可从头笑到尾!”
“你们别说了,就让我丢脸丢到死吧!”
祝英台越说头越低,就差没埋到碗里去了。
“你为什么觉得雅言好笑?”
梁山伯倒是抓到了重点,好奇地问:“是因为以前有什么经历,听到雅言就好笑吗?”
祝英台惊讶地嘴巴成了“哦”的形状,猛地点头。
“我就是觉得雅言和我们说话不一样,就是好笑啊!”
屋里三人完全领会不到祝英台的笑点在哪里。
“我刚刚学雅言时,根本不敢张嘴。我是山阴人,山阴是大县,乙科中许多都是山阴人,我们平时用吴语,哪里想过读书音不是吴语,每次一张口就被士族学生嘲笑,越嘲笑越不敢开口,到最后成了个死结。”
梁山伯笑了笑,眼角微扬。
“后来,馆中有个性子和善的士族学生,自那以后,只用雅言和我们说话,只要我们一用吴语就不搭理我们。渐渐的,士族生里有的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水平,有的是想找个机会奚落我们,有的则是想帮我们,大家都只用雅言说话,我们从不敢开口到不得不开口,再到敢开口,慢慢就把雅言学会了。”
我了去!
古代版英语角,阿不,雅言角啊!
“哪位仁兄那么有才?”
祝英台叹为观止。
“他姓陆,如今已经出家了。”
梁山伯有些惆怅。
“出,出家?当和尚去了?”
祝英台吃了一惊。
梁山伯点了点头,略过了这个话题。“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衣冠南渡以来,庶人和平日里说话都是吴音,洛音只在高门和儒生中使用,早已经没有自汉以来洛音为天下正音的环境,寒生们一时不会说不敢说是自然,祝兄明明会说却一说就笑,恐怕是不太适应这种转变。”
“如果是这种情况,说的不是祝兄熟悉的话,应该就不会笑。”梁山伯想了想,突然用雅言问了声:【晚上吃的好吗?】
祝英台反射性地回:【味道淡了点。】
字正腔圆,团音精准,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出她的雅言并不是才学的。
梁山伯一向慢条斯理,旁边急性子的傅歧已经快疯了:“你们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梁山伯的意思时,要想让祝英台习惯雅言,我们平时就不要用吴语了。”马文才眯着眼看向祝英台:“她若要用吴语和我们说话,我们就不要理她。还有你……”
马文才态度严肃地对祝英台说:“光这样不够,你把你最熟悉的一首诗词抄下来,反复用雅言背诵,背诵到自己不会笑了,再换下一首熟悉的,直到笑习惯了,就适应了。”
“我的天,你们都疯了……”
祝英台惊惶地睁大了眼睛:“不过是一个雅言,需要这么课外辅导吗?”
“课外辅导?”梁山伯将这个词念叨了几遍:“这词用的贴切。可是祝英台,雅言这一关不过,你是无法升乙二、乙三的,除非你想以骑射过人的特优直升乙二,不过以你的性子,骑射课大概是不会去的……”
要么学好外语,要么学好体育。
死还是死的不能再死,这是个问题……
“拼了!”
比起祝英台原身早有基础的“二外”,体育课才更像是登天一般的难吧?
祝英台避席,躬身对三人行了个正礼。
“请诸位好(严)好(格)的教导我!”
***
教导雅言这事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很让人恼火。
傅歧和马文才都是从小在雅言环境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