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了起来,“那时候祝英台毫无异状,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他先喊有蛇的!”
梁山伯惨淡一笑。
他经历与旁人不同,从小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一丁点不同在他眼里便是极大的不同,祝英台身子僵硬其他人看不出来,他就坐在他右边,难道会看不出来?
可这样的理由说出来,倒有炫耀自己“观察入微”的嫌疑,而且也并不能作为给自己开解的理由。
“他要放了蛇为什么还提醒我?你们不要先入为主胡乱猜测!”祝英台皱着眉头,“你害人还会去提醒别人吗?”
贺革赞许地点了头。
这祝英台不因关切到自身之安危盲目怀疑别人,难怪能做出放了刘有助,又因此而触动,在甲舍门口书就书墙的事情。
梁山伯表情坚毅,纵然面对众人的怀疑却寸步不让,也并无惊慌之态。
“我没有放蛇,我也不会做这种背地里陷害别人的龌龊之事。”
“说这种冠冕堂皇的大话不就是你最爱做的吗?”一个学子嗤笑,“一屋子里的人都在惊慌失措拼命往外跑,只有你不忧不惧反倒护在祝英台身前,若不是你知道那蛇无毒,怎会如此镇定?”
“就是就是,刚刚那情况,你拉着祝英台离开就是了,还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护在他身前不走!虚伪!”
“我看你就是那放蛇的人!”
此人言之凿凿的一喊,许多素来敬佩梁山伯人品的学子倒有些犹豫起来。
那人说的没错,这赤链蛇长得如此可怕,而且一游出来时就带着一种腥风恶臭,当时人人手无寸铁惊慌根本无暇去分辨它有没有毒,就算是不怕蛇的,在那种所有人都在往外跑的情况下也会跟着往外跑去。
祝英台还能说是已经吓呆了,他梁山伯既然不怕,为何不拉着祝英台离开,却护着祝英台盯着那蛇,一动不动?
“书上说蛇的眼睛不好,是个睁眼瞎子,只能看到面前的活物。你们离得远,惊慌失措奔跑自然是无事,我和祝英台就在蛇的面前,它那时也受了惊,已经渐渐异动,若我轻举妄动,那蛇就要扑来。”
梁山伯表情隐忍,辩驳之言依旧有理有据。
“我并不能分辨蛇有毒无毒,但我知道,我那时要也拉着祝英台转身就跑,这蛇袭向我俩后背,说不得就要真的出事。可我又手无长物,所以只能以身相护,万一蛇真扑来,我这七尺男儿,好歹也能和它相博一阵……”
……为身后的身材弱小的祝英台谋取逃跑的机会。
他看着众人将信将疑的表情,尤其是学官互相之间眼神交流,似乎已经有了结论,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冷。
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局势已经非常紧张。
士族在以寒门为主的学馆里被人恶意投蛇,而且还是亲近庶人的士族,无疑是打了所有寒生的脸,因为祝英台的善意并没有被同样的善意所对待,这是一种让人唾弃的行为,几乎在彰显寒生里都是阴险毒辣、毫无感恩之心的卑鄙小人。
无论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还是维护自己的地位,庶人和士人都不会姑息这样的“小人”,非但如此,寒生会比士族更迫切的需要追查出真凶以证明自身阶级的清白与秩序,所以这件事情必须立刻被查清,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被了结,否则士庶之间好不容易才起了一点头的平衡,又要再次被打破。
在这种急躁的情绪下,这件事不可能被好好的查清,更有可能的是推出一个最有嫌疑的替罪羊来,这替罪羊要有说服力,就不能是什么阿猫阿狗一看就是拿来当替罪羊的人,所以这只羊,还必须有些分量。
马文才是斩蛇之人,满室学子皆有互相佐证之人,学官们还能到哪里去找比他更合适的“替罪羊”人选?
正因为他看的透彻明白,此时心中之苍凉无以言喻,因为事实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众人急切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