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孩童的惨叫传来,只见前方有一个九、十岁的小孩被前面的学子推倒,眼看着就要倒在众人的脚下……
实在忍不了了!
马文才疾步上前,在那小孩摔倒之前一把把他扶住拉了出来,那小孩抽抽泣泣被拖出了人群,显然自己也是吓得不轻,一出了人群便紧紧抱着马文才嚎啕大哭。
若那一下倒了,就看这么多人往前挤的架势,这孩子也要被踩成重伤。
马文才反手拍了拍那小孩算是安抚过了,便将他推到了一边。他低声吩咐速度最快的疾风火速去馆主那召人维持秩序,又叫细雨去喊来祝英台,自己则带着两个随从,直接冲入了人群。
马文才并不反感别人争名逐利,也不反感别人为了追求知识费尽手段,但如果这“手段”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本来就学过武,又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随从,从围墙外一路推将过去,竟活生生推开了一条路,将两边的学子推到了更外面,没多久就挤到了围墙前面。
原本都恨不得趴在书墙前看字的学子们你挤我我挤你,好不容易才占据了有利地形,突然间又来了个“外来者”,还把他们挤的往两边倾倒,顿时就有人扭头想破口大骂。
“来的是哪个龟孙……”
骂人的一看到是儒衫黑冠的甲科生,后面还带着两个随从,立刻噤声。
“都往后退!”
马文才看了眼墙上已经被蹭的都有些模糊的字迹,脸色更寒。
“我叫你们往后退你们不知道吗?”
“你你是谁啊!”被训斥的人外强中干,“写这字的祝英台都说了人人能抄人人能看,你凭什么管?”
他凭什么管?
就凭这祝英台是他的未婚……
罢!他娘的这理由现在还能用吗?
说了被人当疯子!
马文才心中烦躁之气大作,再看到那被吓到的孩子还在外面哇哇大哭,越发瞧不起这些丙科生的孟浪,冷笑着说:
“我是不能管你们抄字,但你们要再这样拥挤吵闹下去,我就命人用水把这面墙泼了!”
“你……”
那人气的发抖:“你们这些甲科生,就只知道这样,就只知道……”
“只知道什么?只知道把同窗往外推搡,像是猪狗一样的驱赶?还是只知道把年幼体弱之人抛在身后,任由他们摔倒被人践踏?看看你面前的墙!甲生抄了一早上字也没见有任何散乱,他们爱惜其字甚至为其加了顶盖,你们呢?你们才来一时半刻,连墙上的字都要被磨掉了!”
马文才眼神犀利,步步相逼,直逼得面前摩拳擦掌上来的诸人频频后退,却没有气弱半分,他的声音越拔越高,已经到了吼叫的地步。
“你倒是告诉我,我们只知道什么?你们又知道些什么?!”
人群陡然安静下来,于是乎,外围里被吓坏的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就越发明显,简直像是给他们脸上甩了一记巴掌。
“不要把你们乡野间那套恶狗扑食的本事带到这里来,这里是学馆,是教你们如何做人的地方,在我们知道些什么之前,请你们做些人该做的事情,再来对我们横加指责。”
昨夜刘有助偷盗之事已经让马文才像是吞了颗苍蝇,今日再见这些人毫无风度秩序可言,更是一肚子怒火。
“想看书墙没问题,但这里是甲舍,是休息的地方,你们这般吵闹还自以为有理,若你们都不为我们考虑,我们为什么要顾及你们的想法?若再不能安静下来有礼有节的做你们的事,我就不光是泼水了……”
马文才看着面前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学生,心中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看我把这墙砸了!”
“马文才不要!”
一声惊呼声后,已经闻讯赶到的祝英台急慌慌地跑上前来。
“别砸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