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七那人很是精明,自家这边得了赏钱,必然会再去信德记那边发售消息,不出半日,只怕绿安城中有些头面的皮毛商人都会得了轩辕家小子捕猎了许多猎获的消息。
自家虽然富足一些,在绿安城中也挂有皮子薛的名号,但是在一干皮毛商人中,还算不上顶流,至少,与信德记那种有大户背景的就比拼不起财力,被他们知道了消息,别的不说,就是自己最中意的那只银狐,注定是不会落在他皮子薛的手里。
“只怕让薛掌柜空跑一趟了,这些猎获现下不打算发卖的……”
皮子薛心中焦灼,但风不破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散淡自然,挂着猎物,连头也没回转,回绝道。
不卖,那我冒险进山做甚,一通辛苦仅是为了吃肉不成?
蹲坐在墙根的轩辕承烈抬起了脑袋,望向风不破,有些狐疑。
寻常时日,风不破忙活时,不待吩咐,轩辕承烈便会自觉做了帮手,可是因为昨夜的一场失意,没了心情,就抱着小馋虫,恹恹的蹲到墙根。
没有如意。
凑做一对的安排,不仅惹了风不破的喝阻,更是招了茗娘的激烈。
都要以死明志了。
是贪恋身上命妇的身份,还是厌恶了风叔只有半张的面孔。
很想知道,但拼抢下刺向自家喉咙的剪刀之后,又是搂紧求肯,又是抱头痛哭,折腾半宿,好不容易哄好了茗娘,却不敢再问了。
尽管如此,临睡之前,轩辕承烈还是使了诈,刚刚躺下,便惊呼着爬起,装作被吓到的模样,如此,将风不破留在屋中,睡到了自家的炕上,虽是两个被窝,也找到睡在父亲身边那般的安稳。
如若价钱公道,卖与皮子薛也好。
卖了猎获,换得了银钱,便就设法逃了,说书的不是说有蒙汗药吗,卖了那些猎获,手里有了银子,就去买些蒙汗药,这两天寻个机会,给风叔和茗娘灌下,之后,趁着两人昏睡之时,租了马车,带着他们远远离开了绿安。
那时,即便风叔和茗娘反悔,也由不得他们,大不了,自己就拿着自家性命相威胁,逼着他们从了自己。
把自己当做心尖子的两个,总不会不管不顾,可着他们的心思行事。
只是,到了山外的州府,没了金豹洼那样来钱的去处,总得琢磨出活命的路数,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活得恓惶,得淘换些土地,三五亩不成,总要十亩以上,多些更好,少了可不行,有了田地的瓜扯,风叔总不会忍心看着自家孤儿寡母苦累耕种吧,只要羁绊住他的腿脚就好,自己长大成丁了,自然也就能慢慢寻出让两人顺从自己心意的办法。
现下的绿安城中,一亩上田是二十五两银子,同窗的钟铭启说过,他爹今年收买的两亩,就是这个价钱,倒是比去年便宜了三两银子,发卖土地的那户人家还包了打点官府、中人等一干费用。
绿安是一亩上田二十五两,在山外的州府,怕是也差不许多,还是按照一亩三十两计划吧,这价钱该是可能。
一亩三十两,十亩土地便是三百两银子,离开绿安一路上需要车脚钱、吃食钱、各地收取的行路钱,再加上给风叔治病、买地买房一干的杂七杂八费用,总也得五百两以上的银钱。
好大一笔财货,就不知皮子薛有无这般的家底。
还有,卖了这些猎获,日后再怎么找寻赚钱的门路呢。
再去一次金豹洼倒是可以,自己也能去得,可麻烦的是,有了眼前这些猎获,足够今年的花销,风叔和茗娘未必肯允许自己前去。
瞒着他们,既不忍心,也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自家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回转,总得赶在他归来之前脱身。
能卖出更多就好了,一次搞定了全部的需要,然后海阔天高,一切任由我的心意。
算了,还是看看皮子薛能出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