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送到街口。
虽然佩服三哥家人的忠诚,也远远看到了街口立着的那两个变作望儿石一般的身影,可是直至那女人抱着轩辕承烈直呼我的儿啊,一大一小两个身子融到了一起,轩辕平峰还是没有近前招呼。
一来轩辕承烈虽然还未束发,但毕竟是此际名义上的当家主事,那二人一个是三哥的侍妾,一个是不知从何得来的护卫,听闻过二人的作为,心中佩服,可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物,没有亲近的必要。
二来,虽然三哥如今发达了,但是家族当年的决断还没更改,不得与之亲近的诫令还在,在家族长辈没有做出决定之前,自家还没有不去触动为妙。
令随行中的亲近押着杨田氏前往城东,那里的别院中养着一个外室,两个雇请的婆子都是有些武力的,其中一个王婆子还曾做过走镖的镖师,手下也伤过人命,只是年岁大了,贪图安逸,进门做了半是护院半是家仆的活计,有王婆子看顾,想来杨田氏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倒是想直接带回家中的。
自家好色,这是家中婆娘早就知晓的毛病。
婆娘闹腾过,十几二十几顿好揍之后,便让她明白了闹与不闹没有区别的道理,闹了,改变不了结果,还会受用一顿拳脚,不闹,动摇不了地位,却能落得好处,几番教训之后,那婆娘便扮成瞎子兼了哑巴,生生吞了黄连。
怕的是大哥轩辕平山。
那个僵直性子的,八年前妻女在省亲路上被山贼害了,做了鳏夫,就要嫡亲弟弟也跟着去做和尚般的人物,只要知晓了自家与女人有了瓜扯,或者一纸书信,或者当面教训,就没有装作不知的时候。
自家将乱民头子罗十七的女儿带回介州别院那次,竟是一路赶去持了宝剑一通追杀。
原是想借着收入房中,给那女子一个活命的机会,女子知道,心中也肯,就因为这一番折腾,露了底细,只能送到军妓营中,被剿杀罗十七时失了兄弟的军卒虐杀了。
女子可怜,罗十七更可怜。
还是后营里立有战功的队正,仅是因为饿得狠了,宰杀了宋大户家的猎狗,便被十几个家奴护院好一顿胖揍,之后三番五次的迫着,要用其唯一的女儿抵给宋家,说是给那畜生偿命,生生将罗十七逼得反了。
都是当兵的,都有血气,也有被欺压的感同身受,死了,罗十七总算没有埋没男人的名头,浑不似自家,被上官惦记了小妾,巴巴送上门去,还陪送了一份厚礼和一副笑脸,十足的孙子模样。
唤起了院中的管事,安排军士们在两厢的客房中歇了,轩辕平峰便奔向了书房中。
没办法,事出突然,四日前在通报文书上看到轩辕平沙的名字之后,就着慌起来,找寻了做着介州通判的义父赵同和求讨主意。
只是当年家中长辈做的事情太过龌龊,实在难以启齿,自家当时也在外游历,不是很知道详情,半遮半掩,半是糊涂之下,把赵同和说得一头雾水,拿不出主意。
好在赵同和为人精明,也肯担了义父本分,见轩辕平峰出言吞吐,言辞含糊,就知道其中有难言之隐,不但指点着回转家中商讨主意,还唤来介州府军都统制于世万,开具了前往铜锁关探查军情,以备秋后移防的通行文书。
绿安是通往铜锁关的必经之路,如此,轩辕平峰便担着公干的名头,转回了家中。
也未敲门,双手推开,轩辕平山如料想中的那般,正秉烛夜读。
见书案上放了茶盏茶壶,轩辕平峰抓了茶盏,仰头饮下,之后又连着续了三次,堪堪解了口渴,方才坐到案前的几上。
轩辕平山却未出声,只是放下书卷,仰靠到椅背上,静静地望向轩辕平峰。
“大哥好一份养气功夫……”
轩辕平峰奉承着,也的确佩服,换做了自己,只怕刚入了门来,便要出言问询了。
轩辕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