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了,一直想要夺占大赵全境的斡图达鲁人就没消停过,虽然,前几年,山中建造起了十几座关隘,斡狗子的攻势被阻遏住了,战事少了许多,大规模的攻防几近没有,但是他们的斥候可没闲着,经常在山中出没。
年前,就在前街,绿安守备营的军士们还抓了一个。
弩箭虽然是精铁打造,但是二十几步,已经接近小弩射程的最远,射过去后,威力仍然有些不足,若真是斡狗子的斥候,别一下子射不死,反给了他厮杀的机会。
还是用猎弩吧,那弩力,比军弩弱不了多少,风叔前年一弩就射翻了一头发了性子的野猪。
透过灌木枯枝的缝隙,注视着,不放过细微的变化,疲累后粗重的呼吸也努力的轻缓,打定主意之后,轩辕承烈慢慢动作起来。
放下猎叉,卸下背篓,将腰间挂着的两架小弩摆在了身前,做好随时端起发射的准备,坐到地上后,取出了背篓中的猎弩,双手抓了弩弦,双脚蹬着弩臂,上好了,从腰间的箭囊中选了一根粗大的重箭,放进弩槽中。
怎么一动不动呢。
猎弩瞄向了那段突兀,轩辕承烈脑中一阵紧张的翻腾。
刚才在给猎弩上弦的时候,仰倒之际,曾经压断了身后一丛灌木的主干,断裂时候的那一声,大得就像是在耳边放了一串鞭炮,自己吓得连快上好的弩弦也松了,还抓了小弩做防备。
没有风啸的遮掩,一片寂静中,那一声爆响应该听到的。
可是,那个趴卧着的,不管是人是兽,怎么就没有一点反应呢。
不应该啊。
不对,不应该是斥候。
这一道山岭,满是乱石和灌木,却没有生长出树木,在风叔画下的地形图中,乌奇山中只有乱石岗和不毛岭才是这样的地貌。
绿安已经远离了战事,南面的乱石岗更安全,听说已经有流民在那里居住了,自己怕被抢了猎物,才选了接近战区的北向,北面,这样一片无树的荒野,只有不毛岭了。
既然是不毛岭,自己现下的位置是在伏虏关、铜锁关之间,身后十五里是铜锁关,身前二十里左右是伏虏关。
这一带,除了荒山就是树林,方圆十几里内,没有军营,没有屯粮处,没有道路,没有人家,甚至连人迹都没有。
这么一处荒凉,而且还是在沟底,被重重山梁阻隔了,即便是长出千里眼,潜伏在这里,也探查不到什么军情。
何况,既然是隐匿,就该选取在树林,或者自己所在的巨石附近潜藏,那些地方,或者可以遮挡风寒,或者可以隐藏身形,再蠢笨的斥候,也不会寻找那么平坦的一块空地潜伏,太明显了。
到底是什么,只有看过才知道。
寂静中,轩辕承烈取下一架小弩中的箭矢,插到护臂中,将小弩挂回腰间,左手抓着另一架装有弩箭的小弩,左臂架着猎弩,右手扣住了弩机,瞄向了那段人形,立起来,大着胆子慢慢的靠近前去。
一步,两步……
不能再近了。
近到狼皮的十几步外,感觉掩藏不住积雪被践踏的声响,轩辕承烈右手松了猎弩,抓过小弩的瞬间,便毫不犹豫的摆正了,向着狼皮扣动了弩机。
弩箭飞离的刹那,轩辕承烈撇了小弩,急急地托着猎弩蹲到了地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
没有预想中的暴起,没有痛叫传来,也没有鲜血洇出,狼皮下,没有丝毫的动静。
足足在心中数了三十息,轩辕承烈方才放下猎弩,将护腕中的弩箭塞进腰间小弩的弩槽中,右手举着,小心翼翼的走近前去。
是一顶用整张狼皮制作的帽子。
狼皮帽子制作的很是精细,连狼头和四肢都保留了,还用两颗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珠子镶嵌到眼眶里,替代了缺失的眼睛。
制作帽子的狼皮应该是初冬时候捕杀的,毛色整齐,皮毛滑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