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城的夏天很热,蝉鸣烦躁。伴着臭水沟的恶臭,暑假来临。
高三前的暑假只有一个月,许哟依旧很忙。
许国超好像惹了事。许哟扒了最后一口饭,目光透过老旧的窗,落到对面墙上鲜红刺目的字体。
肮脏,不堪入目的辱骂,简而言之,许国超那个混蛋借了高利贷,被人打断一条腿。
干脆弄死他算了,挂了医院的电话。许哟恶毒的想着。
可是,许哟还是要去医院接他,她就剩许国超一个亲人了。
消毒水的味道不算好闻,许国超就躺在病床上,像死了一样。
形容枯槁,比一个月前更老了。
“许国超。”她说:“回家了。”
即使许国超现在瘦的不成人样,许哟还是拖不动他,压榨完钱包的最后一分钱,还要压榨她的身体,许哟气不过,踢了他受伤的腿。
许国超挣扎着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
“奶奶的,你老子还没死呢。”许哟条件反射的抱着头蹲下,疼痛感并未传来,她睁开眼睛。
久违的沈琢风,挡在她面前,意识模糊,记忆仿佛拉回天桥下,那个瘦小的脏兮兮的沈琢风。
人影渐渐重合,面前是十七岁,光鲜亮丽的沈琢风。
许国超错愕,沈琢风已经将花瓶放回去了,许国超不老实,眼神在许哟和沈琢风之间转着,一时间没找麻烦。
“沈琢风,你怎么在这。”
第三句,沈琢风想着,重逢两年许哟对他说的第三句话。
“路过。”语气依旧冷淡。
“那你送我们回去呗。”许哟靠着桌子,学着隔壁裴小姐的笑,她长的幼,许是因为没吃饱饭,营养不良,个子不高,脸上肉也不多,眼睛倒是大,蓄着泪似的,像洋娃娃。
许哟长的好看,沈琢风一直知道。
养养就好了。
沈琢风看着她,转过目光,漫不经心的想着。
话说出口,许哟就后悔了,老巷子是他们默契不愿提起的过往。
沉默太久,空气仿佛稀薄了起来,连许国超这个老赖都感觉到不对。
沈琢风突然开口:“好。”
直到坐上了车,许哟才反应过来,许国超在副驾驶新奇的摸着豪车,口中不断冒出粗俗的,直白的话,像一把刀,慢悠悠的割着许哟的心脏上的软肉。
老巷子偏僻,沈琢风家的司机找了半天,才找到,车开不进去,他扶着许国超走在后面。
许哟在前面,沈琢风错步跟在一旁,淡淡的青柠香,许哟贪婪的嗅着。
他们停在楼下,阴影笼罩着一切,许哟扬着笑,从司机手里接过许国超,很重,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许哟吃力的时候扶着许国超爬到了二楼,心神一动,转头看向楼下,沈琢风依旧是那个姿势,抬头看着她的方向,距离不算远,可是许哟看不见他的眼神。
裴小姐家好像有客人,娇媚的调笑声隔着门很清晰,耳边是许国超吃痛的哀嚎怒骂,臭水沟腐朽肮脏,楼下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干净的跟这里格格不入。
许哟第一次显得无措,慌乱的逃进屋里,老旧的门砸的很响,像许哟的心,鼓点密集。
许国超被绊进门里,重重砸到地上。
“狗娘养的,想把老子弄死,去找外面那个小白脸,跟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玩意。”回应他的是关门声,许哟逃到了她的小房间。
“你永远别想丢掉老子,哎哟我的腿。”
许哟靠在门上,许国超还在骂,许哟的心抽疼,这是第一次,卑劣无耻的她开始自卑。
沈琢风像月亮,今天之前的许哟妄想把月亮拉进淤泥,让他跟着她一起变成臭水沟里的老鼠,可是……
今晚没有月亮,许哟房间的窗户开着,目之所及都是老旧的楼层,有也看不见。
她舍不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