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花魁宴。
花楼里金碧辉煌,红灯高悬,清歌妙舞,暖溢香融。
达官显贵公子王孙,文人墨客富商巨贾,远近贤集。
幕帘闪动,盘花台上的一枝春一曲琵琶技惊四座,喝彩声连绵不绝。
穆南风牵着花含露站在幕帘后,看着台上的一枝春谢客。
“姐姐,我有些害怕。”花含露美眸如秋江月影,点点波光透着慌乱。
穆南风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安慰,“一会儿你只当座下空无一人,只有你和我,你的筝只为我弹,我的舞只为你跳。”
“若是出了差错,我怕连累姐姐。”花含露知道今日的花魁宴对穆南风极为重要,她越是想要万无一失就越紧张。
穆南风一笑,手指在她翠眉尾稍轻描,“那便拿出背水一战的勇气,破釜沉舟方能气壮山河。”
花含露看着她坚毅的眼神,心下稍定,便握紧穆南风的手,“好,我只为了姐姐。”
花鼓三声,宾客稍静。
绣帘春深,月移花影,两位美人微动莲步携手并肩款款而至,恍若湘潇妃子离了仙境,又如九天玄女初临尘世。
花含露素手轻搭弦上,她的手纤细柔软,但拨动筝弦时却如玉山崩裂九天寒彻,弦音直冲凌霄惊骇神仙。
穆南风随着花含露的弦声起舞,赤足点地,身姿翻舞,手中双剑似能引动风雷撞碎旌旗,剑气寒光如闪电划破暗夜长空。
虽是红妆舞剑,却有振奋金鼓直下关山的气势,又有调遣熊罴虎豹力战蛟龙的豪气,仿佛若得凌云志舒必会踏碎凌霄令帝皇引道王母捧茶。
抚筝的花含露清新脱俗如闲花照影,舞动的穆南风艳绝妩媚如惊鸿翩跹。
满座宾客皆屏气凝神。
弦音停,舞步定,一时如云收雨散艳阳高照。
穆南风与花含露四目相对浅笑凝视,如花开并蒂,情醉春浓。
坐在三楼雅座的宋言卿先高声叫了一声好,楼中一时如烈火烹油般炸了锅,叫好声喊赏声此起彼伏。
金瓜银枣像是夏日骤雨般被抛上盘花台,穆南风怕砸到花含露,拉着她撤回幕帘后。
金花娘子笑的合不拢嘴,命婢女仆从托着木盘跑着收赏赐,如此跑了一轮又一轮,堆成山的赏赐令金花娘子心花怒放。
金花娘子拉着穆南风与花含露多次到盘花台上谢客,那叫好的声音仿佛能将屋顶掀翻。
一枝独秀不如花开并蒂,如此,今夜花魁宴上便是穆南风与花含露夺了花魁。
金花娘子领着穆南风和花含露谢过客后,便将她二人送入三楼甲字号房中。
接着金花娘子又返回盘花台,并对在场宾客言明今夜宿在花魁房中的贵客,仍是价高者得。
穆南风掩上房门,隔绝外面闹哄哄的竞价声。
穆南风又拉着花含露坐到榻上,取了点心茶水给她吃,今日她还未好好用过膳。
花含露心中高兴,一边吃一边夸赞穆南风刚才的舞技惊艳。
穆南风倚在软枕上,眸中带着一丝浅笑看她。
半柱香后,楼中似是起了争执,有打斗的声音传来。
穆南风侧耳听了听,然后安慰花含露没事。金花娘子有些手段,这种事情可以料理。
又过了半个时辰,金花娘子喜笑颜开地走到门前高声叫道:“花魁待客。”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穆南风与花含露齐齐抬头看去,只见来人竟又是宋言卿。
穆南风也有些惊讶,她未起身,依旧倚着软枕笑问道:“宋公子使了多少银钱?竟能在这么多达官显贵中拔得头筹。”
宋言卿嬉笑着坐下,令仆从婢女摆满一桌珍馐美味琼浆玉液。
“没使银钱。我原本与他们争价,最后遇到一个刺头,是个经商的,他出的价总比我高出十两。后来我表哥恼了,找他理论。他知道我是小侯爷,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