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曾兰亭给陆沅君解释着。
“没有谁能把一个表情坚持那么久的时间,所以照出来的人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他嫌弃的把照片重新挂在了绳子上头后,改为双手捧着那张封印着孩童笑脸的照片,眼神里尽是要溢出来的痴迷。
“这些就不同了!”
曾兰亭往前走了几步,把照片送到了陆沅君的手中,指尖点在孩童勾起的嘴角上。
“我造出来的新相机,体积小容易携带,曝光时间只要短短一瞬间,就可以定格每一个人的脸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曾兰亭大手朝着身后一挥,那些或哭或笑的人头非常配合的随风飘摇着。
陆沅君和封西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进了院子以后,照片上人的表情越来越生动,从一开始的麻木,到了后来栩栩如生。
原来是技术进步了。
这样一想的话,整间院子仿佛也没那么恐怖了,眼前的徽商曾兰亭,似乎也不能继续用疯子来形容了。
新的判断自陆沅君和封西云的脑海中升腾而起,曾兰亭不过是个为了改进相机技术的新青年罢了,或许稍稍有些怪,但总体上来说,应该是好的。
霍家老爷子也真是的,不把人了解清楚就赶出去,太不像话了。想来应当是霍家老爷子年纪大了,思想跟不上如今的时代了。
“洋人都做不出来的东西,我做出来了!”
曾兰亭在原地转了三个圈,直把自己都转晕了才扶着柱子停了下来,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口中念念有词。
“我做出来了!”
“他们爱买不买,反正我做出来了!”
在陆沅君和封西云看来,眼前的曾兰亭并不像霍可灵说的那样瘆得慌。而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技术性人才,刚刚解决了一个非常重大的技术问题,却没有得到他应有的尊重。
“如果我买呢?”
陆沅君离开了封西云身侧,上前几步,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曾兰亭。
“你把工厂搬来运城怎么样?”
陆沅君一口气抛出了两个问题,曾兰亭扶着柱子抬起头,从陆沅君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果断而坚决的摇头。
“运城?我才不去运城。”
曾兰亭拒绝的十分干脆,出乎了陆沅君的意料之外。
“那我能问问为什么么?”
如果是厂房,地皮,职员薪资的问题,陆沅君以为她可以在回去以后帮着解决。
毕竟就像霍克宁曾说过的,以后运城归她来治,陆沅君说话是算数的。
父亲只在运城引进了沪上的地产,和不少的商户,看似经济繁荣,但实则并没有不可取代的工厂。
纺织业看齐鲁大地,新式的矿业又都集中在黑土地,运城除了有条铁路,真的要啥没啥。如果能把曾兰亭和他的新技术搬到运城去,陆沅君相信会有不错的前景。
“为什么?”
曾兰亭随手抽下了一张照片:“三个运城的人也没有沪上多,为了这些不同的面孔,我也当然要留在沪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曾兰亭鼻尖皱了皱,颇为嫌弃,仿佛陆沅君的运城是什么穷乡僻壤一般。
曾兰亭蹲在了地上,双手把照片抱在了怀里,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陆沅君还想上去劝劝,说说运城的好,试试看能不能让曾兰亭改变主意。
但封西云在陆沅君蹲下身之前拦住了她,把心急的陆沅君拽到了身后,小声凑在陆沅君的耳边。
“我觉得他不大对劲。”
陆沅君被封西云的一句话点醒,蹲在地上的曾兰亭似乎是有什么地方异于常人。
“我小的时候母亲走了,父亲找来了一个会摄影的洋人,他带着巨大的木头架子,还有能亮的刺眼的光。”
蹲在地上的曾兰亭把怀中的照片抱的更紧了,照片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