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大楼的会议室。
傅寒川拳头抵着嘴唇不时的咳嗽,乔深给他送了药,但是不怎么管用。咳嗽停不下来,财务部的发言人几次被他打断。一开始还以为他说错了什么,但几次下来发现总裁是生病了。
会议到了一半,傅寒川拧着眉头一直都没开口说话,他半垂着眼眸,手里拿着一支笔,半天也没动一下。
乔深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傅总,不然你去休息一下?”
傅寒川抬眸看了他一眼,乔深往四周扫了一眼,傅寒川跟着看过去,咳了两声,正在投影仪前发言的市场部代表与他的视线对上,顿时吓得手足无措,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乔深比了个手势,让她继续说下去,再看向傅寒川。
自家老板心不在焉,但他的威势在,他一咳嗽,下面的那些人就惊恐的以为自己说错,半场会议下来,那些人都好像突然得了结巴病似的,效率大打折扣。
傅寒川拧了下眉,暂叫停了会议,交代接下来的会议由乔深主持,然后就起身回办公室去了。
他又喝了一口咳嗽药水,捏着棕色的瓶子,半天没什么动静。
他想起来有次他咳嗽,苏湘找快递给他送来了止咳糖浆。
他把瓶子放在桌上,颓唐的想,现在她应该知道她做过结扎手术了。
那是在她生完傅赢三天后。
她一直昏昏沉沉,时而昏迷,醒来的时候很短,紧接着又昏睡。医生的意思,说她真正走了一趟鬼门关,活下来是她命大。当时若不是有老佣人看到她躺在地上独自生孩子,或是再发现的晚一些,估计她跟孩子谁都活不了。
他讨厌她,但也不想一个女人因为生孩子送命。
那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以后都不想再有女人给他生孩子。可他既然决定要负责,这辈子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一个。
他有她一个孩子就够了,反正他这一代也就只有他一个独子,而且幸运的是这个孩子不是个哑巴。
那时候,虽然傅家让她进了门,但孩子没生下来,都在忐忑孩子生下来是什么样的,是否健全是否健康。如果也是个哑巴,是否要像苏家一样对外隐瞒一切。
卓雅夫人暗地里都已经做好了决定,等孩子生下来就让她滚出去。
所以,他与医生商量给她做手术,不管是娶了她,对她的人生负责,还是对她做手术,那也是为她负责了。都是为她负责的理由。
总归,那个女人为了他的孩子去了一趟鬼门关,经历了九死一生。
现在想想,如果她来质问,他又如何与她解释?
苏润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硬是把她送到了他的床上,她承受了傅家所有人的怨愤而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决定了她的生育权,不也是不可原谅?
她有自我意识,谁都不能决定她的人生。
他后悔做下那个决定吗?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会这样的在意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他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决定。但这是七年后的他。
在当时,他依然会那么决定的。
傅寒川的手肘撑在桌面上,用力的揉着太阳穴,这样反复的矛盾让他的脑袋很疼,像是有个人在脑子里不停的敲似的。
门口敲了几声,傅寒川没有叫进,门却自动打了开来。一个穿着包身裙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川贝枇杷糖浆。
她神情有些紧张,但面上带着笑,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音。
“傅总,你咳嗽的很厉害,这是我买的念慈菴糖浆,对治疗咳嗽很有效果的。”
说着,她将那一瓶糖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往前推了推。
傅寒川看到那一瓶东西,神色一顿,伸手将糖浆拿起来,目光柔和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感怀的东西。
但在女人眼里看起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