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扬道:“换个药而已,能有什么难的。”
苏湘当然不是怕他不会弄,抬起手正要比划,祁令扬已经接过了小护士的活儿,轻轻的将她的脚放在边沿上,一圈圈的将纱布拆开。
脚底的伤口,连苏湘自己都不想看。
一道道大大小小的伤纵横交错,涂抹着药膏像是秘制猪蹄似的。
祁令扬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脚上的伤,再次看到,还是皱紧了眉毛。
听说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完全虚脱了,双手双脚皮开肉绽,护士给她擦拭的时候都不敢看。
她是怎么做到忍下这么大的痛苦,从那片山地里走出来的?
当他得知苏湘为了找人,自己跑到山上后,只后悔不该让她一个人去的。
祁令扬的呼吸沉了沉,从她的脚上移开目光,绷着一张脸转头拿膏药。
苏湘拎起被子想把脚盖起来,祁令扬正好拿了药转过头来,他看了她一眼平声道:“已经比我上次看到的时候好多了。”
“过段时间,等你伤口完全愈合了,再擦点去疤的药膏就恢复如初了。”
药膏擦在脚底凉凉的,还有些痒,苏湘忍着笑想要躲闪,祁令扬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脚踝摁住了她:“别乱动,就快好了。”
“二少不觉得自己这公益做得太宽了吗,怎么,这是还准备做护工?”
一道讽刺的声音凉凉的自房门口响起。
两人一起抬头看过去,就见傅寒川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傅寒川的那一张脸,苏湘微微的哆嗦了下,好像见鬼了似的。不过他不是不来见她了吗?
傅寒川冷着脸走进来,冷厉的眼一扫苏湘,再看向祁令扬,冷笑了一声。
“二少,这里是医院,不如把你这觊觎别人老婆的毛病也一起治治吧?”
祁令扬站了起来,两个男人差不多高,一起站在那里,若是笑一笑,就是霁月清风,可是像这样都冰着脸看着对方,就是电闪雷鸣了。
苏湘皱紧了眉毛,傅寒川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在她去找手机的时候,祁令扬冷声道:“傅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傅家为了从漩涡里摆脱出来,已经跟她撇清了关系?”
“怎么,现在没事了,又承认她跟你有关系了?”
苏湘找到了手机,但同时那些天的难堪也在脑中鲜活了起来。
被赶出傅家,像是过街老鼠被人谩骂。
她的小脸黯了下来,微微的垂下了眼眸,也就没有看到傅寒川森冷的表情,还有垂在身侧冒出了青筋的拳头。
傅寒川轻轻一眨眼,唇角勾起一个阴冷的笑意,他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更逼近了些。
他道:“那么一定是你记错了,傅家从来没有那样说过。”
说着,他垂眸扫了苏湘一眼,这个时候又有种要掐死她的冲动。
祁令扬唇角一掀,嗤笑了一声:“傅少”
“祁先生,我跟他有些话想要单独谈谈,今天谢谢你了。”
祁令扬转头看了眼苏湘,她的手指刚从手机上挪开,表情平淡。
他轻吸了一口气,再看向傅寒川,淡淡说道:“那好,等你出院以后,我再来看你。”
祁令扬没有再多停留,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经过傅寒川时,瞥了他一眼沉着脸走了出去。
傅家没有那么对外公开过,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苏湘是被迫发出那声明,这比傅家自己发声明跟她撇清关系还要残忍。
杀人不过一刀子捅下去,但是把刀给人,逼着她自己捅下去,这种事傅家的人做起来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
呵呵,傅家
祁令扬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傅寒川待门关上以后,拎了拎西裤坐了下来。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极度压迫的气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