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嘴,告诉他,眼前人是不是。 “九皇叔?” 云姒不知为何,问了一句,就看见他收回眼去,轻阖眼,平息着呼吸。 是疼了吧? 打断骨头的疼,活剐血肉的疼。 云姒低下头去,默默闭上眼,握紧手中的针剂。 一针下去,一切,就都好了。 一切……都会结束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许多人都看着这边,她没办法下手。 武宗帝似也是看出了云姒的犹豫,特地的端起酒杯,高声笑道:“今日朕甚是高兴,诸位爱卿不必拘礼。端起你们桌上的杯盏,跟朕痛饮三杯。” 有了武宗帝的号召,就连云江澈他们,也纷纷将酒杯举起。 霍慎之不能饮酒,在众人的欢呼之中,他眼底的血色渐浓。 “锦弗。” 云姒从没适应这个名字,她一直想着,她若真的认了这个名,就是这里的人,就要彻底脱去清醒,匍匐在男人脚下朝拜。 可是霍慎之唤她,她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朝着他看过去:“九皇叔?” 云姒看见他眸中毫无焦距,便知……他看不见了。 亲随霍影不在,如今他一个将死之人,面对一群人的狂欢跟欢愉。 “众爱卿,听朕说完,再饮第二杯!”武宗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云姒知道,是时候了。 要是三杯饮尽,最好的时机,就没了。 喝酒的时候,大家都会仰头,遮掩住脸面,谁也看不见的。 云姒握紧手中的药剂,假意靠近:“九皇叔,我搀你去偏殿休息。你的毒,快要发作了。” 云姒的手才伸过去,霍慎之反手,便握住了她的胳膊。 在欢声之中,霍慎之声音低沉清晰,唯有云姒一人可听:“我问你,你的身份,可还曾有隐瞒于我?” 云姒的手腕被握得很紧。 他仿佛攥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下意识地抬头,她直接撞入他垂落下的眸子里。 “不……不曾。”她不能说。 命如蝼蚁,谁都能捏死她。 可是,他快死了…… “有,我有。” 霍慎之眼底的光微动。 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不断收紧:“你不是锦弗,你叫什么?” 云姒张了张口,但是武宗帝的话,快要说完了。 她轻轻一嗤,轻声低问了一句:“九皇叔问这些,可是倾心于我?” 霍慎之未答。 这一瞬的停顿,让云姒的心下坠:果然,跟那霍临烨,还不是一样的男…… “是。” 高朋满座的大殿之中,霍慎之应答清晰,足够云姒听得明白。 只一个字,绝无错的可能。 可云姒脑海之中,却是轰然一响。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她确定,他的毒性还没有彻底发作,没有侵蚀他的心智。 他是清醒之言。 “非因那小小药蛊,致使情爱日渐攀升。” 不一样的,原来也有不一样的。 云姒的目光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