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牵她的手,她可能想的是他什么时候能再进一步,抱抱她,亲亲她,想他以前有没有这样牵过别人的手。
三年后的今天,他再牵她的手,她想的是如何在当好贤妻良母的同时又不失去原本的性情,让这份平淡持续“保鲜”,让这种踏实变成永久。
回过神,杜晓瑜主动扣紧了他的手指。
傅凉枭感觉到了,没说话,唇角往上弯了弯。
他带她去了一处观景楼。
观景楼是独立的,三层楼高,四面都点上了灯笼,在寒风夜里透着一股温馨的暖意。
两人上了楼以后,傅凉枭伸手推开窗。
杜晓瑜走过去。
这里地势本就偏高,再从最高层往下看,正中的乾清宫、翊坤宫、交泰殿和左右两侧的东西六宫,全都覆上了一层雪白,静谧而壮观。
“喜欢么?”傅凉枭问。
“喜欢。”杜晓瑜拖长了尾音,补充,“有你的地方。”
她不挑剔外在环境,只要有他的地方,都能是家。
傅凉枭似乎被这话给取悦了,搂着她纤腰的手稍稍收紧,让她离自己近些,又说:“过不了多久,你便是这一大片宫殿阁楼的女主人了。”
“然后帮你管着三千佳丽?”杜晓瑜特地去看他的表情。
“你想多管一些也无妨。”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还是顺手掐了他一把,“你要是不怕我泼辣,虐待了你的爱妃们,就只管选进宫来好了,反正我闲得无聊,手痒痒。”
傅凉枭笑了笑,俯下脑袋,伸手摘了她头上的兜帽,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才说,“你一个就够我折腾的了,还三千,你是想每日都给我吃药膳?”
杜晓瑜听出来他在说刚才那碗玉竹赤羊汤,脸有些热。
知道他体力好,她真的只是关心一下而已,至于这么记仇吗?
怕这老不正经的再说些臊她的话,杜晓瑜赶紧转移了话题,“皇陵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闹得很大。”他面上的戏谑慢慢淡去,回归一本正经,“父皇为了压住流言,不惜杀鸡儆猴,当众处决了几个百姓,非但没能起到镇压效果,反而引发了暴动,之前内阁那边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杜晓瑜听得一阵唏嘘,“皇上这是失去理智了吧?”
否则换了谁都不可能用这么愚蠢的方式去镇压流言。
杀鸡儆猴治标不治本,一个不小心还会带来负面效果。
弘顺帝这次就是个例子。
“娘跟我说,蛊虫在父皇的身体里养得很好,现在只等最后一颗药,到时候她随便刺激一下父皇,就能让父皇所有的心思百倍放大到所有人面前,猜疑,嫉妒,恐惧……但凡他内心有的,都会让人看到。”
杜晓瑜打了个哆嗦,“我觉得这种蛊特别可怕。”
它并不会让人钻心的疼或者是直接要了性命,它代表了一种欲望,一种执念,相当于一种毒,只要你心有不满,猜忌或者怨怼,就等同于给它提供了养料,它会像钻牛角尖一样将你带入情绪的死胡同里,直到你变得偏执而疯狂。
所以说,这种蛊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人的七情六欲。
除非是内心无欲无求,否则任何人种下它,早晚都会被折腾死。
好在它的潜伏期特别长,一般人都没有那个耐性去培养,否则要真被有心人利用,只怕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是挺可怕。”傅凉枭接过话,“所以我不敢试药。”
他本身就偏执,若是再被蛊虫牵引,会变成什么样,简直难以想象。
“也不知道江亦臣的最后一颗药炼得怎么样了。”杜晓瑜朝着城外方向看了看。
傅凉枭没答话,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九仙山的消息还是单纯地不想提起那个人。
杜晓瑜没有在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