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知道江亦珩脑子不好,便也不指望他能多懂礼,直接看向秦枫媛,问:“孩子怎么样了?”
秦枫媛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有些怨毒地盯了宁氏一眼,冷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眼下是在江家,宁氏无心跟她掰扯,尽量避开矛盾,“你爹让我来的。”
秦枫媛轻哼一声,回过头去。
徐氏看着实在是不像话,出言道:“老大媳妇这是着急孩子着急的都忘了礼数了?”
宁氏就算是继室,就算只比秦枫媛大几岁,那也是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她一个长辈。
这见了人,不打声招呼也就算了,还用那种态度对人家,是给江家抹黑呢,还是想表达她对自己这个婆婆把她后娘请来的不满?
徐氏跟丈夫江其佑不合是一回事,对子女和儿媳在礼数方面要求严格又是一回事,别看她平时温温软软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旦真追究起来,那当家主母的威严气势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当下,秦枫媛的确被震慑住。
不得已,慢慢站起身来,对着宁氏屈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了半天才挤出那个称呼来,“夫人。”
宁氏没看她,绕过去坐到床榻前,摸了摸江荣的额头,又问徐氏,“杜五姑娘有没有下诊断了?”
徐氏点点头,“说是脑损伤,已经给推拿过,又开了方子,孩子还要一会儿才能醒。”
宁氏看得心疼,“荣荣是怎么磕伤的,小孩子贪玩,你们都不找人看着吗?”
徐氏没说话,看向秦枫媛。
秦枫媛硬邦邦地解释道:“他跟在我屁股后头转来着,一个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就磕到了。”
江亦珩一听,又指着她,“媳妇儿,你撒谎,明明就是你打了荣荣,他才会跌倒的!”
秦枫媛气得咬牙,可是婆母和后娘都在,她不得不暂时忍着,皱皱眉道:“相公,你别胡说,荣荣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动手打他?”
“因为你要打我,荣荣不让。”江亦珩盯着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徐氏和宁氏的目光纷纷落在秦枫媛身上。
秦枫媛浑身不自在,对徐氏解释道:“夫人,我真的没有,这只是个意外。”
徐氏没说话。
其实秦枫媛会私底下欺负江亦珩这事儿她早有耳闻,只不过碍于秦枫媛的身份,再加上徐氏一直觉得是自己这个傻儿子当初先对不住秦枫媛的,人家好好一姑娘,被他这傻儿子给糟蹋了,不得不嫁过来,将心比心,秦枫媛心中有怨也正常。
所以徐氏从来没追究过秦枫媛动不动就对江亦珩发火的事,想着日子过久了,秦枫媛应该就能顺过来了。
可是今日一听,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实和自己预想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这个女人不仅没有一点要和她儿子过日子的意思,如今还摆到明面上来,拿孩子撒气了?
要再这么下去,她还不得把江家给闹翻了啊?
越想,徐氏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宁氏看了江亦珩一眼。
秦枫媛嫁过来以后的事,宁氏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秦家这位姑爷傻虽傻,对秦枫媛却是真心好,有什么好的,第一时间想的都是留给媳妇儿。
再有一点好,就是江亦珩不会撒谎,他一直记着徐氏让他不准说谎的那句话,所以向来是什么就是什么,从不会学人家油腔滑调日白扯谎,撇去脑子不好使这一点,江亦珩绝对是个实心眼儿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偏偏秦枫媛这种性子,你就别指望她能消停下来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宁氏和秦枫媛的年龄没差多少,她最是了解她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尤其是秦枫媛的情况,倘若江亦珩后面的两个弟弟江亦琨和江亦臣都是其貌不扬还没本事的,那么秦枫媛的怒火大概也不会烧起来。
偏偏,老三江亦臣高居京城才子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