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原以为经过刚才那一茬,话题应该终结了才对,没想到杜晓骏竟然是个话痨,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一开了口就滔滔不绝,天南海北地胡侃。
杜晓瑜原本困得很,想睡觉的,但是因为对大魏了解的不多,而杜晓骏又是跟着杜程松闯过南走过北的,从他嘴里出来的那些东西又新奇又好玩,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听着听着,瞌睡虫竟也没了,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眨巴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她乐意听,杜晓骏更是来了劲儿,嗓子说干了不要紧,只要小妹喜欢,让他说上三天三夜都成,谁让他别的本事没有,跟着他爹闯荡过几年,光见识多呢?
夜深的时候,静娘来催杜晓瑜去沐浴了,她才反应过来时辰不早,不得已去了浴房。
泡在池子里的时候,杜晓瑜问静娘,“王爷今晚是不是不回来了?”
静娘犹豫了一下,点头:“是,王爷出门前说过的,今晚不回来。”
杜晓瑜心疼他,“那你看,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要有的话,只管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静娘笑了,“姑娘只管安心忙活你自个的事儿吧,王爷那边无需你操心,回京之前,他会把一切都给安排好的。”
杜晓瑜抿唇,“我只是觉得他太累了。”
“为了姑娘,王爷受累再多也会觉得甘之如饴。”
杜晓瑜心想,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他如此深情以待,为了回京,他都累到站着就能睡着的地步,白天自己还那样怀疑他,实在不该。
“刚才在堂屋里,奴婢听到姑娘和四少爷聊得可开心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静娘问。
“也没什么,四哥大概是这几年跟着三爷出去历练过,嘴皮子了得,能说会道,见识也多,那些话我听着有趣,就让他多说了一些。”
想到了什么,杜晓瑜话锋一转,“对了,静娘认识江亦臣吗?”
“江亦臣?”静娘愣了一下,“姑娘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杜晓瑜道:“白天我捡到了四哥的一把扇子,见扇面上是一幅落梅图,落款江亦臣,又听四哥不停地夸他,所以一时好奇。”
静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江亦臣,便是江其佑的儿子了。”
虽然早就在杜晓骏那里听说了,但是再听静娘说一遍,杜晓瑜还是会觉得心里一揪,就好像被竹马背叛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般。
“王爷是不是恨极了他?”
“姑娘说的是江其佑还是江亦臣?”静娘不解。
“对江其佑的态度如何,对江亦臣的态度又如何?”杜晓瑜问。
静娘仔细回道:“王爷当然是恨极了江其佑,所以这些年才会一直在暗中打压他,以至于江其佑被一贬再贬,从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被贬为现如今的正七品宣议郎。
至于江亦臣,王爷目前还没对他有过什么动作,将来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奴婢所知,王爷虽然性情暴戾,却是个惜才之人,江亦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书画更是一绝,这在京城是人尽皆知的事,只要他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想来王爷也不会轻易把他父亲的罪牵连到他身上去。”
杜晓瑜小声问:“那我四哥跟江亦臣是好友,王爷不会生气吧?”
静娘默了默,“这个……奴婢还真说不准,要不,等王爷回来你去问问他?”
杜晓瑜是领教过那个人的醋劲的,当下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不迭的摇头,“罢了罢了,我还是装作不知情的好,免得到时候又跟他吵嘴拌架。”
静娘无声笑了笑,继续给杜晓瑜搓澡。
杜晓骏说要跟着杜晓瑜学习“吃苦耐劳”,杜晓瑜哪有那闲工夫教他,直接让大管家林嬷嬷把他带到药田里去干活,她则是跑了一趟镇上,先去薛家看看薛母的情况,见胎像还算稳,心中满意,末了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