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没得出什么结果,也没看出谁最可疑,不过宁氏既然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自然觉得每个姨娘都有跟秦枫烨勾结的可能,都要防备着。
宁氏如今最担心的就是敌在暗我在明,暗处的人知道团子还活着,兴许会再找机会痛下杀手,那样就真的防不胜防了。
她虽然是国公府新一任的当家主母,可要论手段论心计,远远比不得那些个比她大上十多岁的姨娘。
那一个个老姜要是联起手来,她必定毫无招架之力。
团子把杜晓瑜以前给他做的竹蜻蜓和风车拿出来,去院里玩了。
宁氏和杜晓瑜也走到走廊上,欣慰地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人儿。
宁氏看着看着,喟叹起来,“多可爱的孩子啊,那贼人怎么狠得下心对他下手?”
杜晓瑜道:“既然小公子已经平安归来,夫人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应当放宽心态往前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宁氏自嘲地说道:“在团子还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之前,我每天都必须绷紧了浑身的皮高度警惕,怕他会再一次为人所害,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杜晓瑜偏头看向宁氏,发现原本年轻貌美的国公夫人,这一刻脸上多了些为人母的沧桑,眉心蹙拢,压出几道印痕来。
此时此刻的宁氏心里是纠结的。
她一方面后悔自己早早找到团子并将他带回了秦家这潭深水,另一方面又舍不得再离开儿子。
杜晓瑜道:“我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夫人答应过我,会照顾好保护好团子,不让他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宁氏道:“正因为记得,所以从今往后,不擅长与人争斗的我,也要学着斗一斗了。”
杜晓瑜满意地点点头,她还以为宁氏会开口求自己帮她一把。
要真那样的话,杜晓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团子带回去,毕竟一个保护不了自己亲生孩子的母亲,把孩子强留在身边只会害了他。
不过如今看来,宁氏骨子里也是个傲女人,知道为母则刚,为了儿子,以前是朵人人可欺的小白花,以后就得磨砺成让人望而生畏的黑莲花,以前的软弱,统统都要变成今后坚强傲然的铺路石。
虽然只要宁氏开口,杜晓瑜动动脑子也能想到办法帮宁氏解决眼前的困境。
可是,以后呢?
她能帮今天,那后面的无数个明天怎么办,宁氏总不能还依赖别人吧?
杜晓瑜考虑到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宁氏没向她求助,她便也不主动开这个口,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团子以前玩竹蜻蜓和风车都是和小伙伴一起,乡下的傍晚比京城美,他们常常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爬到草垛子上,再把风车插上去任风吹。
放风筝的时候,谁的风筝要是不小心挂树上了,总是铁蛋第一个积极,吭哧吭哧几下就能爬上去摘下来。
每次出去玩,必定一脸泥,为了不被大人骂,回家之前都要去小河边洗一洗,见到蝌蚪就非要捉回去弄个瓦罐子养着,结果第二天全死了。
如今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没有人跟自己抢风车抢竹蜻蜓,也不会再玩得一身泥了,团子却再也感受不到有小伙伴们在身边时的那种欢乐,自己玩了一会便将风车和竹蜻蜓扔在一边,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嘤嘤哭泣起来。
宁氏吓坏了,急忙走过去问:“乖儿子,怎么了?”
杜晓瑜看了一眼被他扔到荷塘边上的竹蜻蜓,再看了看团子抱着双膝那孤零零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走过去把风车和竹蜻蜓都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泥,慢慢走到团子身边蹲下来,轻声问:“是不是想小伙伴了?”
团子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杜晓瑜,带着哭腔道:“姐姐,我想回去找他们,你带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