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见自己躺在床上,她懵了片刻,突然回想起来自己昨晚是陪着阿福哥哥在堂屋里烤火的,只是后来太困了,所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那么,是他送她回来的?
看了看自己被脱了棉袄只着里衣的样子,杜晓瑜的脸在一瞬间红到耳根,忍不住抬起双手捂住脸。
“姑娘醒了吗?”水苏端了洗漱的东西从外面进来,笑着道:“静娘已经做了早饭,有姑娘爱吃的鸡蛋羹。”
见杜晓瑜躲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水苏很疑惑,“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晓瑜脸上还是烧得滚烫,怕被水苏看出异样来,索性把脑袋也捂进被子里,瓮声道:“我困,还想再睡一会儿,你出去吧!”
水苏应了一声,又道:“姑娘,您这样睡觉,会透不过气的,奴婢帮您把被子拿开吧!”
“不用了,你出去。”杜晓瑜的声音含着几分迫切,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害怕被大人发现,所以忍不住地想要掩饰。
不过她这种欲盖弥彰能瞒得过水苏,却瞒不住心思细腻的静娘。
听水苏说了以后,静娘往食盒里放了一碗鸡蛋羹,来到上房。
杜晓瑜还是躺在床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姑娘。”静娘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走到里间杜晓瑜才拔步床前坐下,温声道:“杜三爷一会儿就要走了,您不打算送送他吗?”
杜晓瑜一下子把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掀开,露出几分懊恼,“我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
静娘眉心舒展,笑道:“那姑娘快起身洗漱吧,吃了早饭再去送。”
杜晓瑜掀开棉被下床。
静娘去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来给她换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昨夜奴婢送姑娘回来的时候,姑娘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刮到了什么地方,抽丝了,今天重新换一套,一会儿奴婢把换下来的拿去补补针脚。”
杜晓瑜听完,愣了愣,“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嗯,姑爷说姑娘睡着了,让奴婢送回来的。”
杜晓瑜浮躁了一早上的心如同被泼了冷水,终于沉淀下来,淡淡“哦”了一声。
洗漱完吃了鸡蛋羹,杜晓瑜来到堂屋。
杜程松和他的伙计也刚好吃完早饭,准备辞行了。
今天出了太阳,衬得远处山上白雪皑皑,不过即便如此,外头还是很冷。
杜晓瑜裹紧身上的棉袄,亲自送杜程松出大门。
杜程松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杜晓瑜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三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杜程松回过头看了看杜晓瑜,嘴唇嚅动两下,见到后面跟出来的傅凉枭,到底是把喉咙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没事儿,那我这就先告辞了,等以后有了机会,会再来拜访的。”
杜晓瑜急道:“三爷可别忘了我委托你的事。”
“忘不了。”杜程松已经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冲她摆摆手,“我会时不时地让人去打听你二哥在国子监的消息,要有什么特殊情况,会想法子给你传信的。”
杜晓瑜感激地道:“那就谢谢三爷了。”
“客气。”
杜程松说完,吩咐伙计赶车。
马车走到村口的时候,杜程松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又让车夫停下来。
车夫问:“三爷是不是落下什么贵重东西了?”
杜程松眉头紧蹙,沉声吩咐,“调头。”
车夫不敢再多问,当即调转马头。
杜程松探出头往外看,直到见着一个背着背篓从地里回来的妇人才让车夫停下。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李老三家的孟氏。
杜程松下了马车,很是礼貌地打招呼,“这位太太,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不知你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