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的尖锐石块,划了一道大口子,这会儿还在冒血,最最重要的是,这头牛它似乎看不见。
这么重的伤若是换了人,早就疼得大声哭喊了,可它没法像人一样宣泄,只能不断地打着响鼻来排解疼痛。
杜晓瑜心里头堵得慌,她不是兽医,没办法给牛医治,但凭借她的从医经验来看,这牛没几天活头了。
转过身,杜晓瑜问狗剩,“叔,你们家的牛怎么跑山上来了?”
狗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我那老丈人前几天来我们家,见这牛壮实,二话不说就要牵回去,说是等来年春耕的时候用得着,我不是不肯,而是圈里的小牛犊子还在吃奶,这时候把老牛拉走不是坏事儿吗?可我那老丈人脾气倔,三两句不对头就跟我呛上了,我那婆娘又是个没脑子的,有她在旁边撺掇,我那老丈人越发的肆无忌惮,直接把牛给牵走了,老牛大概是挂念着家中的小牛犊子,跑了出来,找不到路就往林子里窜,也不知怎么的就把眼睛给弄瞎了,看不见以后更是疯了一样到处跑到处钻,这不,一不小心摔下悬崖成了这幅德行。”
狗剩一脸的惋惜,“我养了这么多年的牛,能没点感情吗?看到它伤成这样,我这心里难受啊!”
杜晓瑜转头看了一眼,大概猜出这牛的眼睛应该是长时间在雪地里行走被强光折射给弄瞎了,这个倒是能恢复,就是它那满身的伤,十分难办。
要是换了寻常,杜晓瑜只能告诉他们,眼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把牛给杀了剁成小块,一来这样能方便把牛带回去,二来,减轻牛的痛苦,与其让它后面疼死,倒不如给它个痛快,可狗剩说家里的小牛犊子还等着吃奶。
这让杜晓瑜心里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悲痛之感,倘若老牛死了,母子分离,老牛不能继续喂养小牛犊子,该会留下多大的遗憾,而小牛犊子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母亲,又会如何的悲痛欲绝,哪怕只是牲畜,母子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吧,它们只是无法像人类一样表达出来罢了。
傅凉枭一直观察着杜晓瑜的神情,借着火光,很清楚地看到她眼圈泛红,眼眶里含着泪。
这让傅凉枭一瞬间想到前世长子夭折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灯下无声落泪。
京城里但凡认识傅凉枭的人都知道这活阎王披了一张看似风流荒淫的皮,却长了个阴险狠辣的里子,别说是牲畜,能入他眼的人都没几个。
可今天他却为了一头牛甘愿留下来陪它主子在这深山里过夜,旁人或许不解,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这头牛,再听着狗剩的描述,让他想到了他的第一个儿子傅承慕,永远闭上眼的前一刻,那孩子的眼神里还含着浓浓的不舍,他说:“父皇,母后,若是儿臣没有染上这病该多好啊,听宫女说,外面的梅花开得很好,可是儿臣起不来也看不到了。”
承慕是天生的心疾,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哪怕是医术出神入化的筱筱和她爹杜三爷都没能想出法子保住那个孩子的命。
看着杜晓瑜那单薄清瘦的背影,傅凉枭忍了好久才把过去抱抱她安慰她的冲动给压下去。
杜晓瑜这时站起身来,一脸决绝,“我打算救一救这头牛,谁能陪我回村取点东西?”
丁里正深深皱眉,“闺女,这牛伤得太重了,你救不了的。”
“死马当活马医吧!”杜晓瑜咬咬唇,“起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狗剩一听,感动不已,“杜姑娘,你真的有法子救它?”
杜晓瑜抱歉地说道:“叔,我不能肯定这牛一定会痊愈,我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帮它处理一下伤口,至于之后,就得看它自个的造化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狗剩声音有些颤抖。
丁文章正打算开口说自己愿意陪着杜晓瑜回去,对面的傅凉枭已经主动站了起来。
杜晓瑜点点头,“那就这么着吧,爹和大哥陪着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