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回了院子,卫父松一口气,赶紧把门闩了,爷孙两个就在方方正正的小院子里玩起来。玩了约摸一刻钟,他扭头去看大门方向,没动静。又玩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这班上午他就看看看过来的,心里惦记着出了门的亲娘,玩起来都不认真。
后来听到有拍门声,听阵仗卫父就猜到拍门的是老婆子,正要应声,砚台已经敦敦敦跑过去。
“娘?”
“奶?”
“哎哟大孙子诶,快喊你爷来开门,我们买肉回来了。”
卫父很快过来开了门,吴氏先进去,抱着东西就要进灶屋,姜蜜走的后面,刚进来正要回身闩门就被砚台抱了大腿。
“砚台想娘了?”
“想了。”
姜蜜摸摸他头,让松手到边上等会儿,她闩了门,慢一步把拿的东西送去灶屋,才回身抱起胖儿子一阵亲热。吴氏在感慨京城这物价,真的贵。至于卫父则拆了孙子的台:“三媳妇你往后还是少出门,他呀,见不着你玩都不安生,总想坐大门口去等着。”
姜蜜看着砚台,问他:“不是说好乖乖在家等娘回来?不听话吗?你是不是闹你阿爷了?”
“没闹。”
卫父也说他是没闹,就是想坐门口去盯着胡同口。
姜蜜心里自责:“怪我,年初那会儿说走就走,把他扔在家,他是怕我一走又不见。”
砚台听到又不见就要哭,姜蜜好不容易才给他逗乐。
家里头甭管卫父或者吴氏都在适应京城的生活,兴奋过后其实有点不自在的,这边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过日子,邻里不亲,不像原先出院坝就能跟路过的唠嗑。现在也不用下地了,想着是好日子,轻松,多闲几天就感觉人不新鲜,好像要发霉。好在家里有个活宝,日子才不至于无聊。
吴氏计划了很多,又想在院子里养几只母鸡,又想做泡菜咸菜,还想晒萝卜干……她看过院子之后就做了很多计划。加上接过了外出采买的任务,她每天事情不少。
有婆婆帮衬,姜蜜最近忙得少了,她把更多时间用在儿子以及男人身上,除了就是想在冬天正式来临之前给家里人都做上新衣裳。
京城冬天冷,棉衣不厚日子难捱。
砚台倒是快乐,起初那两天还是担心他娘随时会不见,陪他的时间多起来后,这个“病”逐渐就治愈了。至于说他和他爹,凑一起就是出喜剧。卫成恨不得儿子一夜五岁,就可以开蒙读书,到那时他才知道当爹的厉害。不像现在老太太稀罕孙子,说人家才一岁半,你多大人跟他较劲儿?你子曰个啥?说那么多他听得懂吗?
想让他考状元的吴婆子本人都不急,卫成急什么?
他就下午回来逗逗砚台,晚上还要进书房。这年头便是如此,一家子的吃喝都指望男人,卫成扛着的压力不小,不光是家里人盼他,还有他既然占着翰林院庶常的位置,总得学到东西,做出像样的事情。
上峰包括同僚都看出卫成近来心情不错,问他是有什么喜事?他说称不上喜事,就是爹娘和儿子上京来了,如今一家团聚。
“那好啊,真是恭喜恭喜。”
道过喜之后,同僚几个顺着聊了几句,问他把爹娘接到京城来了,老家还有人吗?
“我们是兄弟三人,我最小,头上有两位兄长。”
“你兄长人呢?”
“人在乡里。”
“怎的没一起上京?”
“这……说来难以启齿,早几年我们兄弟分了家,如今是各过各的。”
父母在世兄弟分家,这没听过!
同僚问他为什么分家?卫成说是因为家底薄,怪他自己早几年他运气不好,连续出事,当时考个秀才都费劲,继续读继续考可能会拖累兄嫂侄儿,要放弃又不甘心,为了不拖垮全家,便和父母商量之后三兄弟分开了,各拿一份,自己操持。
卫成说得尽量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