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陪伴下离开了军委会办事处。
张将军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陷入沉思。
没过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将军。”女人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收拾得体面,脸颊消瘦,然而脂粉香艳,一扫前些时日颓唐,有了些气色。“我做了点点心,还有汤水就过来送一趟。”
女人正是顾红梅,一身素服,鬓边别了一朵小白花。她捋了捋滑落鬓边的一缕头发,挽到了耳后,将那一抹病态美展现地淋漓尽致。
她是为顾歆儿穿戴的,整个月间浑浑噩噩,甚至夜里梦里都是顾歆儿跟她喊疼。
她含辛茹苦养大,寄予厚望和后半生期望的女儿就这样白白没了,她就是跟着去都不甘心。
“你怎么不在家休息着,外面受了风怎么办。”张将军对顾红梅这样的作态是没有抵抗力的,也是念着顾歆儿的百日未过一直没去别馆。如今顾红梅来,一见,就心疼了。
“将军……”顾红梅一开口,便止不住眼泪,那哭并非是嚎啕大哭,还是眼泪那么一滴坠着一滴,甚是我见犹怜。
张将军揽人入怀,顾红梅就趴在他的肩头嘤嘤了会儿,可也拿捏恰到好处,并不多长,便拿帕子擦着眼泪从他怀里挣脱出身来,“我是不是打扰到将军了。”
“正无事,说来,我也该多陪陪你。”
“将军每天忙着处理公务,我不能分担一二,怎还好让将军为我分神。”顾红梅甚是体贴,是完全缓过了劲,要为女儿报仇。
一番费力取悦过男人,顾红梅穿回了旗袍,又整了整鬓角才出的门。
她的仇人有二。
杜聿霖是一,那龙浩泽便是二。
她自是要打起精神来,送那俩一道下去给她的女儿陪葬!
还未走出军委会,便瞧见了张将军身边的随从,恰是先前常往来的,悄摸使了银钱,“方才跟张将军碰面的外国佬是谁?”
那人机灵地把银元收进了袖口,“来的是英国威尔斯什么有限公司的,跟咱们将军说要做个大买卖,什么烟草……”
顾红梅在门口逗留的时间拢共一刻钟不到,就搭上黄包车走了。
那名和她交头接耳的下一刻就去了张将军的办公处报道,老老实实就把顾红梅给的悉数点在了桌面上。
“将军,已经照您说的跟顾夫人说了。”
正闭目养神的张将军睁开了眼,看了桌面上几十块银元,“收着吧。”
“是。”
随从高兴收下,又转身出去,顺道替将军关上了门。
张充和又躺靠了回去,嘴角一弯,这女人的疯病,一时半会不一定好,但放在自己身边定是不合适了。
——
从军委会离开的顾红梅并未回去别馆,而是去了圣马力医院。
黄包车的师傅拉着她,偶尔一回头就能看到女人迎风落下的眼泪,再一看,就是嘴角向上翘起顶着他诡异的笑,整个人汗毛竖起,一拉到医院门口二话没说,收钱放下人就赶紧溜了。
这八成是个神经病客人!
龙浩泽的病房外是有人看护的,都是龙二的人,护的自然是龙浩泽,怕接下来再出意外。
顾红梅去,用的是张将军太太的名头,底下人没几个见过面孔的,信以为真地就放了人进去。
然后顾红梅就瞧见了龙浩泽。
还在睡梦中的龙浩泽。
那门开阖的动静,引起了原本就浅眠的龙浩泽,一看到顾红梅阴测测站在门边,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霎时又是滔天怒火。
可顾红梅的动作更快,在他发出声音的那一刻,就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堵住了他的嘴。
她要弄死这个害了她女儿命的王八蛋。
是以拿起枕头就要把人捂死。
可冷不防,龙浩泽掏出了木仓。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