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看,一下就看出了沈黎棠的畏惧与迟疑,分明就是装傻充愣。
可沈黎棠也奸贼,依旧疯疯癫癫进去了。
朗华就是在他进去之后跟着走进去的,当啷,牢房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呔,我乃阎王座下铁笔判官是也,何方小鬼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朗华笑,瞧,这不逻辑听清楚。“沈黎棠,亏心事做那么多,你居然还有脸自称判官?”
“陈世美,速速受死——”还真作了个样式十足,可惜还没挨近朗华就被一人拂尘给挡开了去,四两拨千斤,沈黎棠一下往后跌了几步。
“沈黎棠,你以为这样就能躲得了?”
“妖孽——”
朗华彻底失了耐心,“沈公馆昨个夜里走水了。”他顿了顿,又道,“庆幸的是你家的佣人早就跑光了。不幸的是,剩下的都和那座宅子一块化成了灰烬。”
原还疯疯癫癫的沈黎棠突然停下来了,整个人伛偻着背,像是要被什么东西压垮了一样,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嘶哑吼叫声。
其实朗华没说全,那火并不是他让人放的,他还不屑去动那个手。值得玩味的是,最后他的人查到火是沈芸卉放的,放完了火就带着沈芸曦离开了。
这一家子,还真是一言难尽。
带走南瑗是最明智的。
然而沈黎棠叫着叫着突然就笑了起来,仿佛要继续扮演个疯子,不过大有要同朗华拼命的架势。
只是每每要靠近,都被朗华带来的那人给挡了。
脚步未动,力有千斤。
“大师,开始罢。”朗华突然道。
沈黎棠陡的一惊,警戒惜命地开始往后退。
“淑华,我错了,你原谅我,我跟茉莉,是她勾引我的,我爱的是你!”
“不、不是我,是三娘,是三娘杀你的,不是我……”
沈黎棠碎碎叨叨,好像在跟空气对话似的,一会儿惊恐,一会儿深情。原本一百六七十斤的胖子,一阵儿下来,跟漏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呈现着不正常的状态。
俨然和一个神经病无异。
但对白淑华说的那句,让朗华差点没忍住想直接拿木仓崩了他。
可惜木仓没带,而且这样死太便宜沈黎棠。
杜聿霖顾全沈南瑗的名声,他自然也会顾忌。他不杀血脉至亲,所以才留了白秋寒一条残命,让她日日在宗祠里忏悔。
可沈黎棠装疯卖傻,妄图龟缩在这监狱里,那是想得美。
他连条残命都不配有。
只见大师拂尘挥动之间,从地上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阴森鬼魅的身影,如同傀儡,且一个个面熟的很。
有白淑华的,苏茉莉的。
有被木仓崩了脑门的严三娘,还有白家老爷子,霸凌过的婢女……
那些被害过的‘鬼’朝着沈黎棠围了过去。
“不,这不是真的,走开,走开……”
有‘鬼’扒住了沈黎棠的小腿,獠牙一露狠狠就咬了下去,那一下被撕裂的疼痛叫沈黎棠疯了一般痛苦嘶喊叫救命,然而没人能救他。
苏茉莉紧紧扒住他的脖子,指甲暴涨,怨毒盯着划着他的脖子如同凌迟。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害你们,求求你们放过!”
“放过我——”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私牢。
沈黎棠死了。
双眼暴突,整张脸都是扭曲无比惊恐,仿佛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精神压力,死状可怖。
而这个过程其实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
空荡荡的牢房里只有沈黎棠一个人如同犯病了一般抽搐,癫狂,求饶……
“大师,死后真的有阿鼻地狱么?”
“你想知道阿鼻地狱,不妨好好看看这世间人心。”大师笑道,“他所看的,是他心里的东西。”
朗华看向沈黎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