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棠已经大概明白了吴宝海的意思,这出戏,是有人想要栽赃沈南瑗。
而那栽赃的人……沈黎棠的眼睛在苏氏和沈芸芝的身上挪来挪去,打不定主意。
丢车保帅,保全自己,乃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
苏氏一看沈黎棠的眼神,就知大事不妙。事情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她也想不到万无一失的办法,怎么就出了问题。怪来怪去,只能怪沈芸芝什么时候留下了把柄都不自知。
这么一想,她想拧死沈芸芝的心都有,可她即使气昏了头,也还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绝对不能满盘皆输。
“四妹,我从来都没去过猫耳胡同,你是从哪儿知道,藏着的彩礼就在那儿的?”沈南瑗状似不经意的疑问,将所有人的注意都拉回了正题上。
勾结土匪,里应外合盗走督军府下聘彩礼的,不是沈南瑗,而是,此刻六神无主的沈芸芝。
沈黎棠一张老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蠢货学人家设圈套坑自家人,却做得漏洞百出,让人白白看笑话。
天大的笑话!
沙发后墙上装饰用的鞭子,被沈黎棠一把夺下,猛地就朝沈芸芝甩了过去。
那力道用了十成,又快又准,都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啊——爸!”沈芸芝疼的眼泪直飙,扭着身子直往苏氏后面躲,从来没见过沈黎棠动这般大的怒气。
沈黎棠当真是疯了似地抽女儿。“我打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爸,我没有勾结土匪,我没有。”沈芸芝一边躲,一边哭诉。
沈黎棠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就算你没有勾结土匪,你也干出了趁乱偷窃家财的勾当,不仅如此,你还不友爱姐妹,泼脏水陷害,别管是哪一件,你都是罪不可恕。”
“阿爸,我没有,我才是被人陷害的。是,是沈南瑗,一定是她,是她。”沈芸芝狗急跳墙,这时候还不忘拖着沈南瑗一起下水。
她猛地朝沈南瑗扑了上去。
沈南瑗原本和匡珍珠、吴娉婷站在一起,吴宝海是不会作势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受到牵连,他掏出了木仓。
莫说是沈芸芝吓得半道收了势头,就连沈黎棠高高举起的鞭子,都没能再落下去。
吴宝海冷淡地说:“沈老弟,家务事也该处理完了吧!”
沈芸芝这才知道怕了起来,一头扑向了苏氏:“姆妈,姆妈救我啊——爸要打死我,您救救我啊——”沈芸芝浑身上下数不清挨了几下,疼得直抽抽,一劲儿求着苏氏,眼睛瞥向的却是吴宝海的木仓口。她不要去警察局,进了那种地方,她往后还怎么在泷城立足!
苏氏被拽在了跟前,最后,却还是挪开了身子,擒住她的肩膀眼神直对,要有多痛心就有多痛心,“芝芝,你怎么这么糊涂!”
“姆妈?!”沈芸芝不可置信地瞪向了苏氏。
苏氏死死按住她肩膀,“快给你爸认错,不然,你是要被打死么!”
“姆妈,啊——”沈芸芝最后也不知道是被打昏过去,还是被苏氏掐得伤口疼昏过去的。
苏氏在沈芸芝昏过去后不住向沈黎棠哀求,“老爷,芸芝还小,是她糊涂。可老爷芸芝今日若从家里被警察带走,往后咱们可还怎么抬头啊?”
说到最后,还是一句家丑不可外扬戳中了沈黎棠的心坎儿。
已经够没脸了,这女儿私通土匪再传出去,且不说与督军府的姻亲关系还能不能成了,恐怕就连他的饭碗都得丢。
思忖再三,沈黎棠让薛氏去房里,拿了五百两的银票,偷偷塞到了吴宝海手里。
“吴局长,我教女无方,实在惭愧,今儿这事让你见笑了。”
吴宝海假意推却,却把银票收进了口袋,“沈老弟啊,唉……你这真是晚节不保呐。”
沈黎棠被这一叹叹的腿软,“吴局长啊,就卖我这个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