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慢慢敛去,冷冷道:“是时候动手了。”
徐司言脸色一正,屈膝应着:“是。”
顾明珠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天后并不曾把所有的计划告诉她,她自然也不会去多问,在这宫里许多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第二日,天后早早便起身来,在殿中看着邸报。
安平公主拉着顾明珠往殿中来,笑盈盈请了安,又腻在天后身边说着话。
“……阿娘,我听嬷嬷说,那位高昌国公主已经被送来长安了,这几日就要进宫来觐见了。”安平公主忽闪着大眼睛凑到天后跟前说着话,“父皇可是真的要让二兄娶了那位高昌国公主?”
天后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放在邸报上:“没规矩,娶呀嫁呀这样的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该议论的?”
安平公主噘着嘴:“阿娘,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况是二兄呢,还不知道那位高昌国公主长得什么模样,就要娶了作二嫂,我也是替二兄操心嘛。”
天后有了点笑意:“你倒是挺热心。”
只是很快她又正色道:“不论那公主什么模样,都是高昌国公主,与我大唐结亲乃是安邦固本的国事,岂能容得挑挑拣拣。”
安平公主瘪了瘪嘴,低声咕哝了一句:“那若是长得与那高昌老王一般,黄黄卷卷的头发,矮矮胖胖可怎么好。”
顾明珠没绷住,低声笑了起来。
天后瞪了她一眼:“天天胡言乱语,仔细我让教养嬷嬷好好教你规矩。”
安平公主忙闭了嘴,东拉西扯说起别的来。
正说话间,徐司言快步进来,拜倒在天后榻席前:“娘娘,太极殿朝议之时圣人动了怒,连九龙樽都砸了,这会子说是头疼得紧,让太医署的院判过去问诊。”
顾明珠心头一别,忙看向天后。
天后脸色却是淡淡地,翻了一页邸报:“太医署的太医令不是日日去太极殿问安,让他们过去就是了。”
徐司言轻声道:“只是御前……”
“如今是谢贵妃代掌六宫,自然也该让她去伺候在跟前。”天后不再抬头,“让人送了话去延嘉殿,请谢贵妃去甘露殿侍疾。”
徐司言忙答应着。
安平公主却比不得天后这般镇定自若,她急急忙忙问着徐司言:“我父皇怎么了,怎么会动了怒,头疼得可要紧?”
徐司言看了眼天后,见她不曾看过来,也便不再隐瞒,轻声道:“是黄门侍郎肖珂为了给韩彦求国公的封赏,连连上奏章,引得圣人动了怒,摔了九龙樽大发雷霆,才会又犯了头疼。”
安平公主自来不理会朝事,哪里明白这些,只是脸色着急:“父皇的头疼好些时候不曾犯过了,又被他们气着了,可要让医官好生诊治才是。”
一旁的天后轻声开口:“安平既然不放心,晚些你过去给你父皇请个安就是了。”
安平公主又惊又喜:“母后允准吗?”
天后轻笑一声,却是望了一眼顾明珠:“只是你一个人莽莽撞撞,让明珠陪着你去吧。”
顾明珠吃了一惊,却是明白了过来,轻声应下了。
太极殿里气氛一片凝重,进出的宫人也都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半点响动来。
只因为躺在内殿里捂着头辗转反侧的圣人这会子听不得半点响动,任何一点声响都如同一把刀直插入他的脑中,绞得他痛不欲生。
“医官呢,医官呢!”圣人的怒气随着头疼加重也越发重了,怒喝着,“这些医官都是废物吗,连朕的头疼都医不了!”
一旁伺候着的谢贵妃这会子不知所措地在一旁,只能不时地用手巾替圣人擦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低声道:“圣人,医官去开方子了,一会子煎了汤药来,吃下就好了,您且忍一忍。”
“忍!”圣人的怒气无处发泄,痛得怒吼着,“要朕怎么忍!朕忍不了!”
谢贵妃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