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已经彻底暗下来, 一轮圆月挂在夜幕之上,周围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洒在了大地上。让周围虽不像是白天那么亮堂, 但也还算可以视物。
而因为朱厌生来白毛赤爪,所以身上出现一点血迹就尤为明显, 更何况他们现在一个个浑身是血, 伤痕累累。那模样在希榕看来简直和之前居家逃难来的狐族一模一样。配上嘶吼和哀鸣声, 何止是一个惨字。
而不只是希榕和狐狸们看见了朱厌们, 这群朱厌也注意到了他们。
一个驼背的老朱厌看见远处山谷出口的一抹青衣。忍不住喜极而泣。
“族长, 那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位尊者?我们有救了!”
其余朱厌们一听, 本来伤痕累累,精疲力尽的身体顿时多了一丝力气。不由加快了步伐。
他们不知道那位尊者是谁,但他们知道族长之所以带着他们往这边逃, 绝对不是想害他们!
正在为族人殿后的赤面猿也扭头看了那边一眼, 虽然距离还很远, 但他依然把那位青衣尊者看得清清楚楚, 她站在那里, 还是那身穿着打扮, 还是那一脸淡然处之的模样。完全没有因为席卷过来的大片蛊雕群和祸斗们而产生半点情绪波动。好似这些残暴的凶兽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路边的草芥一般。
如果是她的话, 一定可以救下他们朱厌族的吧。
赤面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下一刻, 他神色一凛,猛地伸手把妹妹白猿往后一拉,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祸斗扑倒他,血盆大口一张就咬断了赤面猿的一条手臂!
“啊!”
手臂被齐根咬断是何其痛苦, 赤面猿控制不住的惨叫一声。
白猿和老朱厌等一众朱厌惊叫着看去。
“哥!”
“族长!”
“快走!”
赤面猿顾不得伤口剧痛, 仰天怒吼一声, 榨干仅剩的法力再次变作几丈高的巨猿,仅剩的那只手狠狠锤在地上,大地瞬间震动起来,让还在奔跑的祸斗们东倒西歪。紧接着他扭头大口一张,恶狠狠的咬死几只俯冲下来的蛊雕。嘴角带血、面色狰狞的冲着族人道。
“都给我快些滚蛋,去那边立刻跪求那位青衣尊者庇佑你们。听懂了吗?”
快点去,这是他们朱厌族最后的希望了!
老朱厌看出了他的打算,当即老泪纵横。
“族长你也和我们一起,我们一起去求那位尊者庇佑不好吗?!”
“我……我不行的。我犯了错,哪来的脸面求尊者救命?”
已经重伤的赤面猿呸的吐出嘴里的蛊雕尸体。再次怒吼着让老朱厌赶紧带着族人滚蛋。虽然生的机会就在前面,但赤面猿不敢赌,也不能赌。
他承认自己是个卑鄙的家伙,他先前因为尊者的慈悲而意图陷害对方,现在又因为尊者的慈悲,妄图让尊者救下他们朱厌族。
而以己度人,他知道尊者的慈悲或许会让她庇佑无辜的朱厌老幼,但恐怕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若是他跟着去了,引得尊者对整个朱厌族都产生厌恶拒之门外怎么办?
再有……他赤面猿到底不是没脸没皮的家伙,为了给弟弟报仇被人利用、做出小人行径他并不后悔,但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有脸去向那位尊者求救?
随着族长的怒吼,老朱厌只能含泪带着其余朱厌拼命往山谷的方向跑。唯有白猿没走。同样伤势不轻的她替哥哥赤面猿挡住了一击。立刻吐出一口血来。
赤面猿怒吼。
“你待在这干嘛,还不快走?”
白猿沾血的脸上却只是一笑。
“哥,我陪你。”
她是赤面猿的妹妹,自然清楚赤面猿的心思,事情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赤面猿有的顾虑难道她就没有吗?
虽然知道这是哥哥对她的爱护之情,但……还是算了吧。就当是她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