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将士们一刀戳进她的肚皮,接着就将没死透的小姑娘扔下城楼。
她是摔死的,赤.身.裸.体,肚子上的大洞还在不断冒血。
秦素鸢不忍再看,闭上眼睛。
只是这片刻时间,接二连三的坠地声响起。梁国公在杀人,一个接一个的杀。百姓们惨叫着被刀剑穿过,被一个个的抛下城楼。他们的尸体堆起一座小山,山下血流成河。
王师们愤怒也不知所措,只能看向他们的领导者。
沐沉音强抑住颤抖的声线,吼道:“撤军!”
王师再度退回到军营里,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他们若是不离开北疆,那么梁国公就会将百姓的尸体源源不断的送来。
沐沉音感到无力,痛恨自己的无能给百姓带来无妄之灾。他一拳头打在辕门的柱子上,立刻有血从拳头上流下来。
秦克忠同样极为愤怒,为了发泄愤怒,他持着鞭子抽打起一块大石,却怎么也无法发泄万分之一。
秦素鸢将他们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如拧了似的,都快要拧出血了,难过的难以言喻。
她还看见,沐浅烟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营地外,面对着北方潞城的方向,一袭红衣艳烈到凄绝。他站得很直,顶天立地,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悲痛和无力,却浓的化不开。
关如眉因为有孕,一直在军营里,不曾去潞城之下。凉玉这些天也被留在军营里照顾关如眉,没有看到城楼上惨烈的场景。
但她们听说了,只单单是听说就觉得难以承受。凉玉恨不得提剑去砍了梁国公;关如眉捂着小腹,失神的坐在床上,抿着唇,眼中泪光点点。
傍晚时分,应长安来找秦素鸢,如实对她说:“虽然潞城的百姓们已经群情激愤了,但是他们要面对的是梁国公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百姓们不是对手,如果硬要暴.乱,只会被血腥屠杀。我本来想让朋友煽动百姓们的情绪,带领百姓们去打开潞城城门,但那样潞城百姓必然血流成河,我还是不忍心。”
“谁又能忍心?”秦素鸢眸底蕴着雪亮的凄厉,“先前我对凉玉说,会看在她的面子上,至少不让梁国公死的太难看。可如今看来,只怕凉玉都想让他死无全尸。这样歹毒之人,简直是……”
罢了。
在这里骂梁国公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任何局面。
秦素鸢一颗心发沉,漫无目的的在军营中行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主帐外。
她停下脚步,听见了帐子里沐沉音和沐浅烟的对话。
“四哥,明天一早率军攻城吧,再这么拖下去也无济于事。”
沐沉音轻叹口气,说:“若是攻城,梁国公便要不断杀害潞城百姓。即便我们攻下潞城,又有何颜面面对那里的百姓?”
“但四哥心里也清楚,城楼上那些百姓,怕是没得救了。明天一早就会有使节过来,把他们的尸体送给我们。”沐浅烟加重了语气,定定道,“四哥,我们救不了他们的,只能拿下潞城,杀了梁国公给他们报仇!即便我们攻城会导致无数百姓惨死,也是长痛不如短痛。梁国公一日不灭,大陈一日不安,百姓们一日不宁。四哥,这些道理你都是明白的,不是么?”
“六弟,你让我如何忍心……”
“四哥放心,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臣弟冷血无情,是臣弟为了早日平乱,不顾潞城百姓的性命。”沐浅烟冷静的说着,坦诚的凝视沐沉音,“潞城之战,注定了大功和大过相依相存。功劳不必多说,过错却必定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过错是臣弟的,百姓们要骂,就骂臣弟,臣弟不怕名声再坏一点。只要人心能凝聚在四哥身上,大陈能够长治久安,臣弟就心满意足了。”
秦素鸢听到这里,已经双眼模糊,泪水从眼角跌落下来,一滴滴的落在脚边。
沐浅烟的为人做派,她很清楚,她就知道沐浅烟早晚会让沐沉音攻城,也知道沐浅烟会一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