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玉和杨刃分别立在秦素鸢和沐浅烟的身后。
他们旁边坐着的,便是颖王。因颖王没有正妃,所以带了个受宠的侧妃来。
颖王正在把玩一个珐琅胭脂小盒,见沐浅烟夫妻来了,忙带着侧妃同两人见礼。
他那侧妃生的是体态丰盈,面目姣好,说话也和莺啼似的,柔柔婉婉的最是能勾着男人的魂儿。
“旁的女子修面施妆,总是妆前一张脸,妆后一张脸,判若两人,就像是妾身这样。今日见了宁王妃,才知道王妃妹妹很是与众不同,淡扫娥眉,略施脂粉,却有能艳压群芳的本事。果真天生丽质,是妾身这等靠着妆容画出来的女人所比不过的。”
秦素鸢无波无澜的说:“姐姐谬赞,我生性懒散,不喜欢在梳妆台上耗费时间。天生丽质也称不上,只不过恰好得了宁王殿下的青眼。”
她说话的时候,沐浅烟的嘴角翘了起来,把玩起秦素鸢的小手。
秦素鸢继续道:“若这位姐姐当真是妆前妆后判若两人,那倒是件好事,应当恭喜颖王殿下。”
“咦?”颖王煞有介事的笑看秦素鸢,指了指自己,“恭喜本王?六弟妹说说,为什么要恭喜本王?”
“因为这样一来,颖王殿下便拥一人而如同得两人,双面佳人,此乃艳福。”
颖王噗嗤一声笑出来:“六弟妹好会说话,本王听着,特别的高兴。”他将手里的珐琅胭脂小盒递到了秦素鸢的面前,“这盒胭脂挺不错的,六弟妹看见我这侧妃脸上的妆了吗?用的就是这胭脂。六弟,今日大宴,六弟妹身为正一品恭舒国夫人,妆容还是再浓点好。你就趁现在,给六弟妹添妆吧。”
沐浅烟伸手把盒子接了下来,妩媚一笑:“五哥的盛情,本王却之不恭。待回府了,定要好好研究怎么用好这盒胭脂。”
“咦?六弟是不给六弟妹添妆了吗?”颖王疑道,“莫不是信不过本王的胭脂?六弟放心,绝对是好东西。”
沐浅烟笑:“这个本王当然知道,只是素鸢不喜欢浓妆,就喜欢特立独行,我就由着她了。”
颖王不禁夸道:“你们还真是伉俪情深。”
沐浅烟毫不谦虚的说:“自是如此。”
他把胭脂盒交给凉玉收好,和秦素鸢私下里交换了眼神。
颖王给的东西,他们才不会往脸上抹,颖王背后可还有个善于用毒的人呢。就算颖王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送胭脂害他们,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宾客陆续到来,整个仪元殿里美酒佳肴,珠光宝气,一派繁华盛世的奢靡。
秦素鸢往公主席位上看去,几位公主依年龄的长幼次序入座,但坐在首位的却是关如眉。
多日不见关如眉,她当真是与从前不同了。一袭华贵紫衣下神色清冷而淡漠,仿佛不关己事一般,只悠然看着自己指甲上赤金嵌翡翠滴珠的护甲。
华美的外衫如一尾孔雀彩羽平铺在坐垫之上,秦素鸢看着她,觉得像是隔了层朦胧的雾气,竟是无法窥看到关如眉眼底的真实情绪。
关如眉终究不再是从前温婉好欺的眉县主,那连番的迫害和忍无可忍后的鱼死网破,都令她仿佛在短短的时光里迅速的老去。纵使看上去依旧青春红颜,只是那一波春水似的眼神早已沾染了世俗尘灰,再不复从前的清澈明净。
眉县主已然是过去式,如今,她是大陈贵女们不得不仰望的祈国公主。
秦素鸢转眸,在席间看见了康平郡王。康平郡王正痴痴的望着关如眉,大概也是心酸吧。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
嘉和帝同蛮族的使节们寒暄了几句,便谈到长公主和亲的问题。
长公主站起身来,说道:“皇帝陛下,这次战争虽然我们输了,却输得心服口服。皇帝陛下文治武功,有您统治疆土,我们由衷的佩服,甘拜下风。”
这番话说得嘉和帝很受用,“公主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