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素鸢越发觉得,娘有什么事瞒着她。
秦肖氏叹气,哀婉道:“贵妃娘娘和我说过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人,据说连宁王本人都不知道。宁王殿下他……此生短命,注定活不过三十岁。”
秦素鸢震惊了,像是胸前有个铜锣狠狠的敲响,震得她心烦意乱,难以平静。她不敢相信,但又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沐浅烟没有和她联络。他怕是从肖贵妃那里知道了这个事实,他身为当事人必定深受打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未来。
他……该有多难过,多不甘心?
“娘,贵妃娘娘为什么那么肯定宁王的寿数?”秦素鸢咬了咬唇,问道。
“因为那是大阴阳监亲口说的。”秦肖氏道,“宁王殿下十岁那年,陛下请了大阴阳监来为他测吉凶。大阴阳监是什么人?通天彻地,能看透吉凶,他当时就断言,宁王这病会折损他的寿命,特别是到二十五岁之后,病情会日益加重,到时候宁王殿下自己也会有所察觉,注定是活不过而立之年的。”
“可是大阴阳监说的也未必成真,宁王的病,未必治不好。”
秦肖氏哀婉叹道:“素儿,别固执了,你不能嫁去宁王府。”
“为什么,就因为宁王命短么?”秦素鸢道,“我也不想瞒着娘,其实我不喜欢宁王殿下,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履行诺言,才与他假意成婚。我本打算日后,待他的病好了,我就去四海游荡。但既然您说他注定短命,那待他去了,我也同样能回归江湖,不是吗?”
她的话听起来无情,却句句是想说服秦肖氏。
秦肖氏心疼的看着她,说道:“素儿,你还不懂么?娘不是介意宁王殿下的寿命,而是怕你和他感情益深,难以割舍。他过不了几年就撒手人寰,你怎么受得了?”
秦素鸢一顿,低低道:“我……便一定会爱上殿下吗?”
“同吃同住,日日形影不离,岂不闻‘日久生情’这一说?”
秦素鸢不说话了,她想要相信自己的冷淡心性,但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能预料控制的。但秦肖氏的话没有使她动摇嫁过去的念头,反倒使这念头更坚定了。
沐浅烟那般通透绝美的人,偏有这样悲惨的宿命,她作为唯一能近他身的人,能狠心抛弃他吗?
她做不到的。
秦素鸢始终没再说话,她需要去见沐浅烟,确认他的想法。
秦肖氏是不愿秦素鸢总去宁王府的,但她挡不住秦素鸢。随后的时日里,秦素鸢经常天不亮就去了宁王府,到天黑了才回来。她在宁王府的时候,都陪在沐浅烟身边,为他解暑,与他闲聊。
她还记得和娘摊牌的那天,入夜后,她就潜入了宁王府,在冷浸浸的浴室里,找到了沐浅烟。
浴室里只点了一支蜡烛,照出的昏光把秦素鸢的影子拉长,长长的落在沐浅烟身上。
他就在她的影子里,双手交叠放在浴池沿上,下巴抵着手臂,微仰头盯着她,一双秋水潋滟的浓黑眼眸在阴影中分外清明,仿佛两颗濯濯明亮的星子,在漆黑的夜空里闪耀。
“素鸢,你怎么夜半入室,还偷窥本王沐浴?”他笑着说,“你想我了吧。”
秦素鸢从他笑意盈盈的眼底,看出了一抹凄绝,心中暗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道:“我和家母摊牌了,但她反对我嫁入宁王府,还对我说了一个秘密。我想,可能和贵妃娘娘同你说的一样。”
沐浅烟眼中的笑意凋零下去,“母妃并没有亲口告诉本王,是本王躲在窗外,偷偷听见的。”
“你是偷听的?”
“是啊,听完了就走了,也没教母妃发现。”
秦素鸢只觉得心口一疼,无法想象当时的沐浅烟,内心有多痛苦。
沐浅烟继续道:“所以,虽然本王请她去求父皇赐婚,但她却暂时没有动作,是想静一静。毕竟,我听见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