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鸢道:“秦家组训,不得失信于人。”
凉玉撇嘴,“小姐,你怎么就听不进奴婢的劝,奴婢是为你好。”
“我知道。”秦素鸢拍了拍凉玉的手背,“宁王殿下内心纯净,善思笃行,慧黠而不阴险,通透却又体贴。凉玉,你换位想想,若你是宁王,又是否能做到对一个落难的女子关怀备至,时刻护着她,想法子帮她解救她身陷囹圄的家人。”
“我——”凉玉想说她能做到,然而又意识到沐浅烟的确很为秦家着想,这份心性自己未必能达到。
但凉玉还是想劝秦素鸢:“小姐,虽然我们久在江湖,不讲世俗那一套。但你毕竟是侯门嫡女,得顾全自己的名节,否则岂不是给老爷夫人抹黑吗?”
秦素鸢道:“我心里有数。”
“小姐!”
“不必说了,待回府后,先随我一道哄了爹娘开心。在爹出征前,不要提任何有关宁王的事。等爹离开了,我知晓该怎么做。”
“小姐……”
“凉玉,不必再劝我了。”
凉玉挫败的呼出口气,把脸扭向一边。
由于秦素鸢归家时已经很晚了,秦肖氏便安排她先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于是秦素鸢和秦峦玩了一会儿,就回房就寝,熄灯前,还看见爹娘的房间里蜡烛烧着,想是他们还有许多话要说。
秦素鸢吹灭了灯烛,歇下了。
这一夜过去,就像是结束了此前数个月的恶梦。那些辛苦的奔波,沉重的压力,焦灼的痛苦和期盼,都随着清晨的到来,与昨夜的黑暗共同被终结。
秦素鸢精神还好,看着自己的闺房被窗口流淌进来的晨光照亮着,心中竟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对着镜子,照出自己的样子,发觉了自己因劳心劳力而造成的消瘦。镜中的人不同于平常女子的纤弱袅娜,凛然的有些清奇之气。
她看起来更清冷了,双唇微抿着,笑意浅淡,眉宇间缭绕着淡淡的幽静和濯然。
唤了凉玉进来,为她绾发,秦素鸢难得的也如其他的贵女那样,认真仔细的给自己化了妆。
待穿戴妥当,她携着凉玉,去秦府的正厅,和家人一起用早饭。
彼时秦克忠和秦肖氏已经入座了,秦素鸢到的时候,正好遇到秦峦。
秦峦年纪小,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极容易犯困。他打着哈欠,当着秦素鸢的面揉眼睛,糯糯唤道:“姐姐,早。”
“早,峦儿。”秦素鸢低下身,双手支撑在膝盖上,近距离的打量秦峦,见他气色还好,脸色也红润,心里放心了,笑道:“峦儿,同我去给爹娘行礼问安。”
“好的。”秦峦把自己肉嘟嘟的小手,交给了秦素鸢。
姐弟俩牵着手,进了正厅。秦府的奶娘也回来了,刚为秦克忠和秦肖氏布了菜。瞧见姐弟俩过来,奶娘又招来两个丫鬟,给姐弟俩也布了菜。
秦素鸢冲奶娘笑道:“这些日子,奶娘也辛苦了。”
奶娘慈祥的笑道:“都是小姐的功劳。”
“素儿,峦儿。”秦肖氏看着牵手走进来的一双儿女,脸上绽开慈爱的笑。
秦素鸢领着秦峦,恭恭敬敬的给父母施礼,“爹娘早安。”
秦克忠笑道:“都上桌吧,咱们边吃边说。”
“是。”秦素鸢先把秦峦送到了秦克忠的旁边,自己去到秦肖氏的身边落座。
因着秦家被赦免是喜事,因此这日的早餐,也比往日要丰盛些。除了秦克忠爱喝的鲜豆浆之外,厨房还备下了八样小菜和四样点心。
秦克忠和秦肖氏面前,是两碗红稻米粥、五个焦圈糖包。秦克忠夹了一筷子梅花豆腐,放进秦肖氏的碟子里。
两位主人开动了,秦峦这方用起早膳来。秦素鸢持着搪瓷小勺子,翻滚自己碗里的青菜虾仁馄饨,忽然就想到之前在宁王府的时候,沐浅烟也专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