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造型师就在房间内等着,看到他们连忙迎了过来,还捎带着两排佣人。
左边一列佣人捧着西装,右边一列佣人捧着舒芮柔挑的礼服和首饰。
其中一个造型师冲着舒芮柔笑道:“太太这是您昨天挑选的礼服和首饰,您看看有什么地方还需要改的吗?”
舒芮柔说没有,其中一个造型师便领着她去了里间。
至于另外一个当然是瑟瑟发抖地陪着霍司岑,“霍总,您还没挑选西装,您看看您喜欢哪一个款式?”
霍司岑觉得不耐烦,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着备注‘桃心’的符号,想起自己那次想尽各种办法要改这个备注,却无一例外都失败的情形,不由得有些烦躁。
烦躁得想要摁断电话,但是在拇指碰上挂断按钮的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他的拇指移到了接通上。
霍司岑:……
他接起电话,温筱筱小心翼翼的声音慢腾腾地传了过来,“司岑,我今天可以过来参加爷爷的寿宴吗?”
像是害怕他拒绝,她飞速地又道:“我保证不会让爷爷看见我的,我只是想给爷爷送寿礼,也想让咱们的孩子参加他爷爷的寿宴。”
视线里,房间内的那面镜子映出舒芮柔艳冶的脸庞,她不知道和造型师说什么话,正施施微笑着,明倩的眉眼里有一种藐视的风情。
霍司岑看得有些呆。
耳畔温筱筱的声音因而接连不断地响起来,“司岑,司岑……你怎么不回我话?”
霍司岑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子,那热气便一蓬蓬地顺着领口挣脱了出来,蒸得他更加烦躁了,语气也有些不耐。
“你怎么能保证?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但凡有一个人看见你,你就是他们口中的话题,然后传进爷爷的耳朵里,到时候爷爷的寿宴就毁了,你要我怎么办?”
温筱筱一怔,拿着电话的手慢慢捏紧了——霍司岑对她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
霍司岑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透了一口气,“你本来也怀孕了,也不好出席这样的寿宴,到时候磕着碰着了就不好了。”
他语气又缓了点,近乎哄般的,“听话,好好呆在家里。”
温筱筱听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哽咽着,“司岑,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她停了一下,恍惚是哭得太难受,把嗓子哭得紧疼了,所以透了口气,“司岑,你不要怪我,可能是因为怀孕,我最近有些敏感,有些患得患失的……”
霍司岑揉了揉眉心,“你不要多想,这样对胎儿不好。”
“我知道,”温筱筱抽泣着,“但我就是忍不住,你昨天来剧组还是找的她。”
她,是指的舒芮柔。
霍司岑清楚且明白,但听到温筱筱这话,鬼使神差的,他又抬起了头,看向房间里的舒芮柔。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换好了旗袍,温润的颜色匝在她的身上,没有消磨一点她的明艳,反而更将她白桃子样的脸冲散了点尖锐的攻击性,显得愈发柔艳。
如果说温筱筱是温润如玉的汤瓶,等到里面装满回忆的水一点点冷去,让他感到温柔的惆怅话。
那么舒芮柔就是红泥小火炉。
她有自己独立明朗的火,看得见的红艳艳的光,听得见的哔哔剥剥的爆裂声,还有那让人流泪的、呛人的烟火气。
渐渐的,那团火近了,带着他熟悉,却又很陌生的笑容,冲着他道:“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电话里,温筱筱的哭声线一样,猛然崩断了。
温筱筱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机拧出水来似的,天知道她花了多少的力气才克制自己不叫出来。
但即便这样,温筱筱还是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苍白笔直的声调,“司岑,是舒芮柔在说话吗?”
霍司岑一怔,又听到她山雨欲来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