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公子贾宝玉立时心就软了, 见袭人瘦了许多, 想到袭人这几日必定是吃了不少苦,贾宝玉觉得又悔又心疼, 拉了袭人起来, 抱住袭人的纤腰便开始大哭。
“袭人,我这几日好想你……”
贾宝玉嘤嘤道, 花袭人一听心里就软了,先时对宝玉那点子恨意,早已烟消云散,见宝玉哭得伤心, 自己那眼泪也似断了线的珠子, 一颗颗落了下来。
好一会子,袭人才把宝玉劝住,宝玉恐自己哭得太久, 老祖宗和母亲问起了不好回答,也只能止了泪水。既是见了袭人,宝玉便不欲放她走了,袭人见宝玉待自己还是那般情深义重,深深觉得自己这几日不是白等的。
宝玉既然说要袭人留下,袭人这次可不敢装出一副贤德模样推说不敢,立时就应了。宝玉这就带着袭人往怡红院去,一路上有丫头婆子见了,纷纷侧目。
“二爷……二爷,还是先禀了太太和老太太吧!”怡红院外,袭人挣脱了宝玉的手,迟疑道,她心里明白得很,就算宝玉如何舍不了自己,只要老太太或太太严厉些,疑惑是老爷一瞪眼,这宝玉立马就变成那见了猫的老鼠,根本靠不住。
袭人可不敢因为宝玉得罪太太和老太太,那样她在这府里就过不下去了。正当袭人和宝玉拉扯之际,有个在贾母那边服侍的小丫头过来传话了。
“老太太说,既然来了就留着吧,以后好生服侍,老太太让袭人姐姐过去说话。”那小丫头垂头敛目,一板一眼的说道。
宝玉最讨厌这种呆木之人了,觉着这丫头死气沉沉,简直糟蹋了风流灵动的女儿身,既是贾母让过去,袭人也只能忐忑的去了。
出乎袭人的意料,贾母待她倒是不错,十分爱怜的说她可怜见的,赏了袭人几两银子,嘱咐她好生服侍宝玉就让袭人回去了。
袭人如蒙大赦,一路走着背心冒汗脚底发软,进了怡红院的屋子,一下子歪倒在美人塌上,却是不能挪动半分了。
然而袭人还是不放心,毕竟宝玉的亲娘王夫人还没发话,日后老太太一去,这家里可是太太做主,袭人就怕自己逃得了今日,却逃不过明日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贾母这边见袭人出了屋子,那帘子一放下,这老太太就变了脸,面寒如冰。对于这丫头的处置,贾母和贾政夫妇是存在分歧的。
贾政夫妇想的是把袭人远远买了或是直接弄死,而贾母却觉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贾府的名声本就够臭了,她先时说宝玉被害了,照理说这丫头护着主子,因为主子才做下那种事,应该算是功劳一件,如此卸磨杀驴,反是不美。
这袭人虽然在贾母跟前服侍过一场,老太太倒也不是在乎这么个丫头,可这袭人是宝玉身边第一人,贸然处置了不好,倒不如依旧放回去,就当什么事也不曾有过,就算要处置,也得过上个几年,此事渐渐淡了,再动手不迟。
今日听得下面来报,袭人宝玉主仆相见,痛哭流涕,这老太太也就顺水推舟,越过贾政夫妇,直接做主让袭人回去了。
王夫人知晓此事时袭人已经被贾母遣人唤了去,老太太既然如此,王夫人作为媳妇也不敢违拗,想着这袭人平日里就是宝玉屋里最得用的丫鬟,如今就暂且使着罢。
只是这宝玉如今好了,这几日又大肆进补,心中早已压了一团火气,那日因为中了迷.药反是食髓知味,见了袭人归来,又怀念起那日的酣畅淋漓来。然而袭人刚刚回来,哪里敢跟宝玉再做那事,于是推说自己身上不好,这几日不便服侍,夜里都让晴雯看顾着,尽量避着宝玉。
然而宝玉不肯,不过虽说没有真的发生些什么,倒也抱着袭人蹭了好一会子,略微纾解,这才作罢。王夫人见袭人还算安分,因为这几日的威吓,宝玉屋里的人也不大敢跟宝玉调笑,怡红院里也不似往日那般欢声笑语,整个荣国府都死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