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子来,再加上这贾仁义背着主家虚抬了两成租子,这一家人就更加生计艰难。这贾仁义见那家十四五岁的小女儿模样尚可,就强要了来,玩弄了几次后又把她买到了窑子里。
那家人大字不识一个,家中的老母亲眼睛半瞎,耳半聋,也不知要去告官,没几个月也一病死了。
林家大肆清理下人时,牵出了此事,一时间就连被抓了错处要被处置的都唾弃这一家子,若不是他们家女儿做出这种事,老爷怎么会一气之下要各处查人?若不是贾仁义犯的是重罪,他们或许就不用被关在这监牢里。这林家因为子嗣不丰,所以本着积德行善的念头,从不苛待下人,没准求上一求,老爷心善就饶过他们这一次了。
是以就算桂姨娘一家独独关了一处,隔壁监牢的,逮着了机会,不是打一拳就是踢一脚,后来他们便不敢往旁边靠,那些奴仆就冲着这边吐唾沫或是咒骂,将在监牢中抓到的死老鼠往这一家人身上扔。
这家人自从随着贾敏嫁到林家,几时受过这种气?这林家向来是不插手贾敏的嫁妆,是以贾敏用嫁妆置办的产业,大多是她带来的陪房们打理,这贾敏一去之后,随着她嫁过来的奴仆们自然是唯贾仁义马首是瞻。这贾仁义从他老子到他,这些年只管着账面上过得去,有些收成就是了,背地里贪了不少。原想着他们这一辈是脱不了籍的,若是林如海一去,他们求上一求,照着林家这良善性子,给孙辈脱了了籍,依托着这些家产,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眼瞅着这林如海身子一天差过一天,瞧着这贾家派来的爷,这架势,分明就是来接管林家的。贾仁义一家正窃喜不已。既是贾家来人,那么他们想要行事,定然更为便利。就等着林如海一命归西,然后自己一家再不为奴为婢。
这一家子作威作福了这么些年,哪里有这么落魄过!只可惜桂姨娘并没有与他们关在一处,如今贾仁义一家,只想把挑起这事端的桂姨娘撕了!先时得了姨娘的位置,不争气也就罢了,如今若不是她生事,家中人哪里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然而他们已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受着。
这些被抓的奴仆,该发卖的就发卖,该收监的收监。发卖奴仆那一日,林家还特意立了个布告栏,详细的列了这些奴仆犯过哪些事,一时间引得众人围观,最后这些犯了事的能卖出去的寥寥无几,余下的全部被充入军中做苦役。
扬州有些地位的人家也都遣了识字的人来,讲这些罪状抄上一些,拿回家中念上一念用来敲打下人们。有些雷厉风行的人家,也开始清查起家中的下人来。
林家对清理下人一事早有准备,是以重阳之后才用了五六天,就把家中料理得清清静静。本着赏罚分明的原则,老实本分的人家全都得了一份厚厚的赏赐,银两布匹都有,分发赏赐那一天,林管家又把这些人敲打一番,表示只要本分做活,主家必定不会亏待,但若有什么坏心,那些被收监的人就是他们想下场。
众人连忙道不敢,那些有些坏心却没来得及行事,此次逃过一劫的暗自庆幸,因为心中有鬼,更是收了心,小心翼翼做活,再不敢动歪心思。
此次清理,林家的下人被清出了半数不说,还查抄得不少家财,那天林如海瞧着记录这些财资的册子,笑着对林管家和张姨娘道。
“这么些东西,怕是都足够我丧仪的开销了?”
“老爷……中如今人手不足,可要再买些?”张姨娘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也开始担心若是林如海去了,家中这么些人,怕是忙不过来。
“无妨,到时候去别家借借人手就是了,我早已同钱知府说过了,还有陈老大夫家人丁也多,到时候也会来帮忙的。”林如海笑笑,“今后林家要折了一半家产去,要不了那么多人的。”
“昨儿得了信,老爷要找的好木头已经找到了,只是怕是要明年开春才能运来。”林管家回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