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衍山,主山,匈奴王庭大帐。
王帐之中,句犁湖正躺在一个胡床上看书。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探头探脑的冒出来。
“伟大的大单于啊,您忠心的奴才折合马向您问安……”此人匍匐着爬到句犁湖面前,恭敬的磕头说道。
“你来做什么?”句犁湖看着这个自己的奴才,有些好奇的道。
“奴才方才去找哲别王谈话,哲别王却威胁要杀奴才,还请大单于庇佑奴婢……”折合马磕着头,哭着道:“倘若大单于不庇佑奴才,那奴才这便去死……”
“哲别王为什么要杀你?”句犁湖闻言,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可能哲别王只是想要戏耍一下你吧……”
于句犁湖而言,折合马是奴才,是一个开心果,撑死了是一个比较机灵,而且还能对自己提供些意见的开心果奴才。
而哲别王阳罔,则是匈奴的张子房、商鞅。
句犁湖还需要笼络他,为自己的伟业献策献计。
孰轻孰重,自是分明的很。
即使,阳罔真的要杀这折合马,杀了也就杀了吧。
类似的奴才,类似的开心果,他句犁湖要多少有多少!
“奴才听说,是因为奴才宣扬那‘瓦尔那’制度之故,哲别王以为奴才会祸患匈奴……”折合马一看句犁湖的脸色,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对了。
很显然,自己的分量,远不如那个年轻的据说是来自更南方的一个伟大帝国的贵族的哲别王的。
但,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
当初,他不将这瓦尔那制度拿出来,并将自己在身毒的见闻故事讲出来,他能活的下来吗?
恐怕早就被那个穷凶极恶的匈奴贵族一刀两断,或者像那些倒霉蛋一样被绑在祭坛上,等候被献祭给神明的命运!
他不过是个卑微之人而已,只是想活命罢了。
有错吗?
“瓦尔那?”句犁湖闻言,就沉默起来。
讲道理的话,其实这瓦尔那之制度,句犁湖感觉有些矛盾。
自从这个制度被眼前这个奴才宣扬起来,匈奴上下的萨满祭司和贵族们就上跳下蹿,撺掇着他实施这样的改革。
但,在句犁湖眼里,世界上最好的制度和最好的体制,是南方的汉朝那样的制度与体制。
中央集权的大一统国家,书同文、车同轨,一切事物都向中央看齐。
皇帝(单于)操天下生杀之权柄,执国家兴衰祸福之秘钥。
但架不住下面的贵族和萨满祭司们成天在他耳边嗡嗡嗡,而且他也觉得,好像这瓦尔那之制度也没什么缺点。
奴隶永远是奴隶,贵族永远是贵族。
再将一些特定的群体绑定在某些职业上。
看上去还不错。
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但现在,从这奴才嘴里,句犁湖听到了哲别王因为瓦尔那的缘故,而要杀折合马的态度。
这就很不寻常了。
“难道……这瓦尔那之制,有坏处?而且是天大的坏处?”句犁湖立刻将自己的角色代入吴王夫差。
那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汉朝故事。
夫差不听伍子胥之谏,终于生死国灭,而越王勾践听从范螽的意见,得以保存国家。
句犁湖可不想自己变成吴王夫差。
恰在此时,左大将须卜难胡走进来,拜道:“伟大的大单于,这是左屠奢写给您的信……”
“狐鹿涉写信给我?”句犁湖闻言,有些奇怪。
原本的匈奴连文字也没有,自然不存在写信这种事情。
在过去,匈奴高层交流通常都是派使者传口讯,或者当面面谈。
写信这种事情,还是在军臣时代的末期才开始出现。
句犁湖疑惑的打开信件,匈奴的信,现在是以汉字书写,你还别说,匈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