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与淳于意聊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将淳于意师徒交给石穰照料和安排后,刘德正准备洗脚睡觉,这时候,王道走进来,跪下来拜道:“殿下曲城候蛊捷求见……”
额……
刘德摸了摸头,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此人跟他还是有些关系的。
譬如现在在长安,辅佐剧孟办事的蛊臬柔就是蛊捷的侄子。
只是……
他来见我做什么?刘德心里狐疑着。
这种在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偷偷跑来见人的,十个有九个,所求的事情是见不得人的。
刘德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要用到蛊捷这个二货的时候,于是,道:“就说我睡了,请曲城候明日再来……”
“诺……”王道点点头领命而去。
过了没多久,王道又折返回来禀报道:“殿下,曲城候说一定要现在就见您,他拿着丝公的拜帖……”
“袁盎?”刘德眼珠子转了一下,让侍女给他擦干脚,穿上木屐,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袁盎这个家伙啊,就是喜欢到处种人情……
只是,蛊捷这种家伙的人情都种,刘德就觉得,袁盎有些走火入魔了。
人脉这个东西,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一毛不值。
就譬如,年前袁盎被晁错一脚踢出朝堂,他平时结好的朝臣,种下人情的勋贵。有几个帮他开口说话了?
要不是袁盎有个大靠山窦太后,刘德觉得,除了申屠嘉外。愿意理会袁盎,还会把他放眼里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所以说啊,刘德一直都懒得去跟朝臣有太多牵扯,也懒得跟彻侯勋贵家族有太多联系。
龙有龙路,蛇有蛇道。
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和心思去跟那些几乎是墙头草的家伙建立关系,还不如多拍一下皇帝老爹和窦太后的马屁。经营好跟刘嫖的关系。
就如现在,错非蛊捷有袁盎的拜帖,刘德根本懒得见他这样一个蚂蚁般的人物。
没多久。王道就领着一个外貌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见到身穿冕服,头戴旒冠的刘德,立刻就跪下叩首拜道:“臣曲城候蛊捷拜见殿下!伏问殿下安好!”
“安!”刘德坐下来,对左右吩咐道:“给君侯备坐!”
等到蛊捷坐下来。刘德就问道:“君侯深夜拜访。可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蛊捷满脸堆笑的出列拜道:“请屏退左右,臣有一件喜事禀报……”
“喜事?”刘德呵呵的笑了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君侯若有喜事,直说就是了……”
对于蛊捷的事迹,刘德心里跟镜子一样,这就是个奇葩啊!
光是他的曲城候爵位两废两立的过程就足够明载史册,为后人讥笑了。
更别说此人的两次废立都是犯法被废。走关系被复。
刘德记得,他以前听章德说过。蛊捷最近一次起复是因为重贿了刘嫖跟周仁,起码都是一家一千金的重贿……
因此,对于此人的所谓喜事,刘德嗤之以鼻。
蛊捷却是尴尬的笑了笑。
但他脸皮厚,对刘德话语里明显的不耐烦和不屑一点都不以为意。
他媚笑着轻声拜道:“殿下,臣奉淮南王之请,拜见殿下,请殿下为王转圜,只要殿下答应,淮南王愿立刻奉上黄金一千五百金,钱三千万为谢,若殿下能保淮南王王位不削,淮南王事后愿岁岁献金五百,钱两千万,美姬十人……”
刘德听了哈哈大笑。
重生这么久了,终于第一次碰到了前来贿赂他的人了。
这算是对他地位的认可呢还是讽刺呢?
刘德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汉家宫廷贿赂成风,刘德早就知道,前世,他就干过贿赂宫廷贵人和幸臣的事情。
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