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国王都寿春。
刘安望着摆在案几上的天子诏书,不安的来回走动。
“寡人的两位王弟不知道有回信了没有?”刘安眉头紧锁的想着。
自从前日接到天子诏命后,他就一直在犹豫,这河东到底要不要去?
这河东要是去了的话,那他就是羊入虎口了。
能不能囫囵着回来,就只能看天意了。
所以,他才马上传书他的两个胞弟,衡山王刘勃与庐江王刘赐,请他们与自己一同面圣,这样,三王齐聚,就算天子想拿他开刀,也得考虑影响。
只是……
那两个胞弟会不会跟他一条心呢?
这是个大问题!
他们兄弟三人虽然同在一域为王,各自封国也是犬齿相依,然而,关系却未必很亲近。
尤其是衡山王刘勃,跟他打小就不对路,面和心不合。
至于吴王刘濞?
刘安觉得,除非刘濞现在起兵,否则,是指望不上这位王叔的。
吴国在淮南国的下游,大军逆流而上,起码要过三道汉军设下的关卡与防线。
特别是当年英布叛乱后,为了加强对南方,尤其是楚越地区的控制和威慑,汉室朝廷沿着长江、淮河设立了数个郡县,作为缓冲区域,为的就是防止英布旧事重演。
尤其是,淮南国的头顶,就是荥阳。
驻扎在荥阳的大军,顺江而下。两三天就能出现在淮南国。
然后,像捏蚂蚁一样捏死他。
而吴**队,到时候可能连反应都来不及!
当初。济北王刘兴居叛乱,举兵十几万,可从起兵到覆灭,加起来还没有一个月,真正与朝廷对阵的时间不过半个月。
刘兴居可是有拥立大功,而且根基深厚的宗室重藩,与他这样的才做了八年诸侯王。王位还是施舍得来的人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刘兴居在朝廷面前都像鸡蛋撞上石头一样一戳就破,更何况他?
所以,眼下只有去河东这么一条路。
可他又怕!
尤其是他听到消息。他的表弟周阳由被抓了。
虽然还没公布天下,也没有公布到底是什么罪名。
可刘安却记得清清楚楚去年和今年,他从他的那个表弟那里买了差不多五十万石存粮。
这事情要是被披露出来,曝光在长安天子面前。
他想不死都难啊!
私蓄粮草。不管怎么解释。都是谋逆大罪!
刘安正想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噩耗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首先,他的从弟衡山王刘勃回信告诉他,未得天子诏命,藩王不可私自出国。他是汉家忠臣,怎么可以违反汉法呢?
庐江王刘赐倒是委婉许多了,托病不出。
看着这两个弟弟的信,刘安气的肺都要炸了。
刘勃也就罢了。刘赐选择袖手旁观,真是让刘安非常伤心。
“寡人要是活不了。你也别想活!”刘安气呼呼的想着。
刘赐的把柄,他手上拿的可不要太多了!
别的不说,刘赐有个宠姬叫徐来,徐来有个哥哥叫徐庆,两人有**之行……
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刘赐有时候也会参与……
汉律,**者死,不分地位高低贵贱,触及这条红线者,必死无疑。
至于刘赐这种行为,一旦被披露,那就不仅仅是被诛杀的问题了,而是要杀全家!
“去将丞相来见寡人!”刘安想了许久,觉得或许可以向丞相张释之请教。
他觉得张释之与他可谓算的是同病相怜,甚至可以说是同仇敌忾了!
他老爹死于先帝的阴谋,张释之,被今上赶出长安,发配到他这里。
到任这几个月以来,张释之本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的家人,对于长安的怨言,可不是一句两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