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知道奶娘是为自己好,劝的也都在理上。
她艰难地点点头,哑着声音说:“嬷嬷,你放心,我不哭。”
“这就对了。嫁人了和在娘家是不同的。爷们愿意哄着你,是个情趣。要是他厌了,烦了,怕是你的眼泪反会让他离你远远的。”
张氏叹气,她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丈夫的变化呢。
“嬷嬷,你说大爷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张氏不甘心地问罗嬷嬷。
“大爷以前是怎样待奶奶的,老奴不知道。只知道大爷待奶奶很好。不过这几个月下来,老奴觑着大爷的心情,是不愿意见奶奶哭的。”
是啊,张氏想到丈夫早膳后说的话,分明是在责怪自己,不该在到婆婆那里站规矩之后哭脚疼,不该在婆婆抱走孩子后哭母子分离。
“嬷嬷”张氏叹气,“嬷嬷,我倒愿意自己永远不长大的,也不用嫁人的。这嫁了人,脚站疼了,不能哭;瑚哥儿被抱走了,我这当亲娘的,是连伤心都不应该有的呢。”
“奶奶啊,你心里怎么就别不过这个劲儿呢。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在娘家是娇娇女,是亲娘的心头肉,到婆家就不同了。”
罗嬷嬷不知道张氏的奶娘,既往都怎么劝导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也在她身边长大了,实惠她都得了,却还在纠结过去那些能不能的事儿。
“大舅太太的昭哥出生的时候,您已经记事了。你看过大舅太太、可为了老太太把昭哥抱走哭过吗?”
张氏摇摇头,或许大嫂子也是舍不得昭哥而哭过的,但她也不会给自己见到的。
“奶奶,你再看看敏姑奶奶,与在家未嫁的时候,可是一样的?奶奶上回去见敏姑奶奶,她的哥儿不也是放在婆母那儿,她不就处理好家事儿就去婆母那儿?!奶奶还是个大爷把事情说开,一起去和太太认个错。”
罗嬷嬷见张氏还能听进去,就继续劝她。
“太太那人,看着就是极要强的人,你低头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再不会有什么为难你的。太太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只要你以后多恭敬、孝敬她一点儿,她原来都没有难为你,以后也不会和你过不去的。”
“好,我听嬷嬷的,等世子爷回来就和他说。”
罗嬷嬷打发张氏睡下,叫了值夜的丫头进来守着,吩咐丫鬟张氏起夜的时候,要俩个人搀扶好,有事情就叫自己,都安排妥当了,才去外间炕上睡了。
贾赦踏着月光到府里的校场。偌大的校场,只有零散的几个气死风灯在摇晃。十几个丫鬟婆子,沿着校场门墙站了一排,鸦雀无声。
溶溶月光下,贾赦远远地见母亲仍在练那套剑法。一招一式,一丝不苟。轻灵中夹了一点儿的飘忽,不细看还会以为是力量不够的缘故。
贾母早看到贾赦过来,她懒得停下来理睬他,只按自己对这套剑法的理解,补足这套剑法中衔接呆板的地方。反复多次,始终觉得还是有点差强人意。
等贾母把自己揣摩过的都演练几次后,缓缓收势了,才有丫鬟上前来说:“太太,亥时正了,该回去歇息了。”
“好,回。”
贾赦迎过去,“母亲。”
“老大啊,你站那儿看了好一会儿的,可是有什么事儿?”
贾母上午就发现贾赦是有事儿,只不过他不说,自己也不着急,横竖现在没什么要命的事情会发生的。
“母亲,儿子既往错了。”贾赦顾不得周围还有许多丫鬟婆子了,他怕错过今晚,自己真的没有勇气认错了。
贾赦往路中间一跪,磕了三个头,方才继续说:“母亲,儿子既往不晓事,让母亲受委屈了。”
贾母笑笑,“老大,你快起来。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竟大半夜的说起胡话了。”
贾赦在想不到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愣住了。
“老大啊,你不起来,我可要回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