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追寻,不觉已到河东地界。为避人耳目,一出洛阳,李专美便让随行军士换下甲胄,改着便装,换上披挂短打,做商旅模样。只是这百人之众的确碍眼,李专美只得把它分成三队,每队间隔一里有余,这样既不招摇,也能首尾呼应,李专美留下银枪小将罗远山带着二十军士与自己守在中军,剩余两队一队用作前哨,一队用作断后,一路走来倒也有惊无险。
进入河东地界以来,春雨就下个没停,即使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银枪效节军,也是人困马乏。为抄近路,队伍没有走过官道,自然错过了许多酒楼驿站,罗远山一边在前面探路,一边暗自祈祷今天能找一处客栈落脚。说来也巧,出了林子不足百步,便看到一面酒招。罗远山调转马头,拍了拍胯下白马,缓缓来到李专美跟前。
“大人,前面有家客栈”罗远山道。
李专美举目远眺,也看到了雨中耷拉的白色酒旗,皱眉道:“荒山野岭,怎会有客栈,莫不会是杀人越货的黑店”。
“大人不必多虑,这客栈开在山间,想是做的附近猎户的生意。就算它是杀人越货的黑店,有我银枪效节军在,定能保护大人周全,不如就在此地暂作休息,一来烫杯酒水暖暖身子,二来也好打探消息”罗远山道。
李专美虽有所顾虑,奈何几日来也已筋疲力尽,便不再推辞,策马扬鞭跟着罗远山来到客栈门前。
大约是听到了门外响动,从店内走出一个瘦巴巴的老头,问道:“几位客官,打尖还还是住店啊?”
听到店家问话,罗远山也不搭腔,而是径直走进内堂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上面的尘土,招呼李专美三人坐下,这才对着店家道:“有甚好酒好菜只管上来,再打扫几间客房,今夜我们就在你这儿住下,到时一并算钱与你”。
老头道:“是,是!客官要下酒,就请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我再招呼后面收拾几个野味给客官添几道热菜”说罢便向着里边招呼一声,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胖头小伙从里面走了出来。小伙摆上杯碗和蚕豆、花生、酱牛肉几样下酒菜,又给依次给众人到了酒水,便退回了后厨。
李专美端起一碗酒,凑近鼻子闻了闻道:“没想到这山间小店尽能酿出此等美酒”。
老头听闻李专美夸赞,便道:“不瞒客官,小人姓邹,晋阳人士,祖上几代都在晋阳酿酒为生,这酿酒手艺已传承百年,到老朽这里已是第四代了”。
李专美自饮一杯,招呼邹老头坐下,接着问道:“店家方才说从晋阳而来,晋阳繁华似锦,商旅不绝,为何舍近求远来此荒凉之地”。邹老头长叹一声,摇头道:“客官有所不知,自那石敬瑭坐镇河东以后横征暴敛,我父子每日奔忙还不够缴那苛捐杂税,无奈之下才到此地谋生”。罗远山听闻邹老头此番言语,便道:“店家今天好福气,遇到我们李员外,你若把他服侍好了,自然少不了你好处,你快去看看有甚好菜抓紧上来”。邹老头连忙道谢:“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客户慢坐,我去后厨看看,看那野鸡肉好了没有”说罢便起身进入了后厨。
几日来风餐露宿,李专美和银枪效节军各个饥肠辘辘,也顾不得其他,端起酒碗便自斟自饮起来,酒过三巡也不见热菜上桌,李专美不由心生疑惑,对着李义、李敢两兄弟道:“劳烦二位去后厨看看,搞个热菜咋这般费功夫”。二人听罢,放下酒碗,起身便去了后厨。罗远山见李专美不悦,连忙替他再斟上一碗酒道:“大人息怒,想是这客栈店小客稀,平日里也没多备菜,今日遇到我们二十几人,一时间招呼不过来罢了,我们边喝边等”。罗远山陪着李专美又喝了三、五碗酒,仍不见店家上菜,不免也有些心急,正打算起身去后厨看个究竟,却听见门忽然乱作一团,跟着几个人脚步急促,奔了进来。
罗远山眉头一皱,说道:“没点规矩!”
只见奔进来的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