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是能猜出严敏的这番动作之后,燕京里面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譬如朝臣中,原先的中立派如今多有松动,严敏的消息如同一个深水炸弹,将原本静谧的湖水,炸了个翻天覆地。
但是有一点苏懿不是很明白。
一来废太子说是要复辟,但是还未有确切的消息穿出来,严敏这般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治她得罪?
二来,太子当初被废就是证据确凿的事情,那些内阁大臣说废就废,说复辟就复辟,这朝中究竟谁做主?
更更奇怪的是,当今陛下若是忌惮太子,焉有眼睁睁的看着底下的人造势而视而不见的道理。
难道不该趁机打压才是?
想到这里,苏懿突然想起什么来,她望了望严敏离开的方向,想起最近燕京里面似乎出现了很多生面孔。
这些生面孔多的是手握重兵又或者是朝中一等一的权贵。
她这样的小女子都看的出来的形势,当今圣上焉能看不出来?只怕是这中间波云诡谲,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看鹿死谁手,成王败寇了。
在这些人群中,苏懿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面孔。
三年前在西岐,她虽带着面纱,但是那双眼睛苏懿不会认错,正是当年在恪阳斗茶的陈瑶。
奇怪,虽然当时说是顶着要偷茶株的名头进入西岐,与谢无稽分别前,也说会去搭救陈瑶,但没道理陈瑶这个时候会出现在燕京啊!
她是凭什么出现在燕京贵女圈子的聚会里面?
有个不甚明朗的答案在苏懿的心口呼之欲出,她站到与陈瑶几步之遥的地方,隐在暗处,听几个姐妹与陈瑶搭话。
“这位姐姐好生陌生,应当不是燕京人士吧?”
“的确,我是从西岐来的,是骠骑将军的未婚妻子。”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虽然都知道骠骑将军如今名噪一时,但真正近距离的见到他身边的人,这还是头一遭。
于是很快吸引了不少世家小姐聚集在她的身边,不住的问询。
“骠骑将军如今多大年纪?为何从前从没有听过他,一朝功成,可是很早就卧底在西岐了吗?”
陈瑶摆摆手,笑答:“老顽固一个呢,不爱说话,脾气还大,若不是相处久了,还真以为他不会说话呢!”
众人纷纷意味深长的笑笑,陈瑶的话自然只能听听,哪里就真的信了这骠骑将军是这般样子。
“那,你们在西岐的时候,可记得梁国有个叫谢无稽的,是怎么殒命在西岐的?”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噤声,有好事的急忙推了那问问题的姑娘,惹得她一阵埋怨。
“推我做甚,那长街里面的老姑娘都惦念了这么久了,难道你不好奇他们在西岐都经历了什么?”
苏懿不禁皱了皱眉。
老姑娘,不会说的是她吧?
呸,你才是老姑娘,你们全家都是老姑娘。
陈瑶听及,温声笑了笑,“不曾听闻,这位谢公子与我家骠骑将军并不相识。”
就好像已经预料到这结果时会伤心,但苏懿还是忍不住攥了攥手里的帕子。
哪里会是谢无稽呢?
如果是他,谢无稽一定会第一个来给他报平安不是吗?
苏懿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压着步子就要走,谁知刚起身,就听见人群中一人惊呼:“陈姑娘,你这扳指是与骠骑将军的定情信物吗?”
其实苏懿都走出了半个身位,可听到这句话,还是下意识的回过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陈瑶的手上。
苏懿当时觉得天旋地转,一瞬间,甚至都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那个扳指,前世谢无稽生气时与它较劲,而后送与她又被她返送回谢无稽的手上。
它就像是苏懿标记在谢无稽身上的一个记好,认定了只有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