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无稽哪里知道苏懿心里的弯弯绕绕?
一生气,将那扳指随手甩了出去。
他这般,倒叫苏懿不知如何自处,好像在逼他就范一般。
谢无稽说不上生气,只是在扔了扳指以后笑着对她道:“可高兴了?”
苏懿怎么会高兴?
她气自己鲁莽,在明明知道谢无稽因为什么娶她的情况下,竟然还问他那么蠢的问题。
她明明应该早就认命的,却还是别别扭扭,希望谢无稽待她一心一意。
凭什么呢?
苏懿当时红了眼睛,捡起那碎了的扳指便跑了出去。
所幸那扳指磕在地上只摔成了三瓣,她拿着出去找工匠用金箔修补,原本温润的玉质扳指,如今带了金色的外壳,变得不伦不类,就好像苏懿与谢无稽凑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人而强制绑在一起,也不会像修补过后的扳指一样,变得奇怪又诡异。
可苏懿还是将那扳指搁在了谢无稽的书房。
她盼着用这行为弥补,可也不知道在弥补什么。
谢无稽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在捏那扳指。
久到苏懿差不多已经要忘记的时候,苏玉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回事,竟然上门拿这件事耻笑她。
她说的话刺耳又难听,能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将苏懿贬的一文不值。
她说:“长姐莫要怪姐夫,毕竟谁遇上你掉落湖中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只是可惜了那个沉静郡主,不然,长姐恐怕…咳,得做妾室了!”
又道:“长姐若实在觉着心中隔应,不如在家中摆放一个郡主的牌位,求她保佑长姐与姐夫不要生了嫌隙才好。”
苏懿面色灰白,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苏玉。
她揪着帕子坐在杌子上如坐针毡,恨自己包子,恨自己软弱,恨自己…
她恨不了了,因为谢无稽回来了。
苏玉对这个姐夫一贯是不怎么瞧得起的,那时候谢无稽还没有开始高升,地位不如蓝溪臣,所以虽然说话和和气气的,神色却始终带着鄙薄。
“姐夫回来了?日日劳累为了那几两银子的俸禄,也是难为姐夫了,实在难以为继,不若去跟溪臣说一说,他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受苦。”
这话说的,就好像谢无稽明天就要带着苏懿饿死了。
谢无稽神色如常,毕竟对这个小姨子的作风一贯了如指掌。
他想了想道:“还是算了,他养在星辰阁的红颜知己,日日也需不少银子呢!”
是了,苏玉虽然经常吹嘘她和蓝溪臣是恩爱夫妻,但她肚中空空,时间久了哪里会不露馅?
蓝溪臣又是这般清贵骄傲,又钟爱诗词歌赋的闲散才子,哪里能日日对着胸无点墨的她忍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才华?
所以苏玉面上立刻就冷了,她长叹一口气,胸口起伏了一瞬,屈膝告辞。
“长姐别送了!”
说罢扭着身子气哄哄的走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谢无稽和苏懿二人时,四目相对,二人竟然噗嗤一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那个扳指的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二人默契的谁也没有在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