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瞧,这做了正室就是不一样,这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个不是精心挑选,只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
另一个顺势附和道:“花银子?我可太喜欢花银子了,只盼着我家那位主母也破了天荒,哪天被赶出家门去,也好叫老娘也尝尝这当家主母的滋味,是酸是甜,啊?”
说罢,众人纷纷大笑起来,结果苏懿她们还未进入,就看见亭子的另一侧冲进来一位夫人。
穿着华丽非常,却穷凶极恶,鬼手般直冲刚才说话的人去。
“就凭你?”
等凑近了,那夫人抓着那妾室的手开始呵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穷酸模样,出身不好还不夹起尾巴做人,你想造反不成。”
那妾室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可听着主母这么编排她,一时气不过,反嘴回了两句。
“我说什么了?你不要血口喷人,仗着你是大的就欺负小老婆,你让众人评评理,我的份例你动不动就扣,你安的什么心?”
那夫人也不遑多让。
“安的什么心?你安的什么心!早知道你这样颠倒黑白不敬主母,我就不该答应让你出来丢人现眼!”
那妾室不服道:“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再说是老爷同意让我出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夫人一时语滞。
妾室见状更加嚣张。
“年纪大了也不知道给别人让让位置,你们可知,我家老爷说跟她睡觉一摸全是囔囔肉,你们瞧瞧,她有腰吗?”
末了还嫌不解气,继续讽刺道:“几十岁的人了,还穿红戴绿的,成什么样子,呸!黄脸婆!”
这下可不仅仅是拌嘴那么简单了,这妾室说的话,字字诛心,说的那夫人胸口起起伏伏,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懿见势不对,急忙上前助威。
“这位姨娘好伶牙俐齿,不知是谁家的?”
那姨娘本来气焰嚣张,听到苏懿的问话回头审视了片刻,在旁人的交头接耳中晓得她就是靖安侯的长女,苏懿。
思及此,她的视线略过苏懿,在她身旁的顾氏身上停留了片刻,少顷,嬉笑道:“哟,这不是原靖安侯夫人嘛!怎么,如今脸皮厚了,敢出来见人了?”
顾氏一向温吞,这时候凭白锅从天降,惹了一身骚,不禁求助似的看向苏懿。
苏懿心领神会。
“先不管是谁家的,只是这般无理口不择言…”
苏懿将视线递到那夫人面前,莞尔一笑:“可见夫人家教不严。”
那夫人还以为一个就够难缠的了,这又来一个跟她过不去,心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
没想到苏懿话锋一转,又悠悠道:“夫人可知,按照本朝律例,妾室不事主母,违逆作乱,口出狂言,可以按律发卖,不必告知夫君。”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她们家。
顾氏因为母家家道中落无依无靠,在靖安侯府中没有地位,所以才被妾室欺辱不敢反抗。
可眼前这位夫人不同。
只要她执掌中馈,母家安好,她就有权利处置这姨娘。
尤其依照律例,就是夫君来了,她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