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却不理他那一套,将需要的东西都写在了纸上,递给苏子皓看。
“且不论我能不能做成,这几样东西,你可寻得到?”
苏子皓接过手中一看,多是一些麻类之物和一些竹皮,这麻类还好说,这竹皮要去燕京南面去寻,估计得用个两三天才能找来。
苏懿不禁怀念起前世身份上的便利,彼时谢无稽子承父业,已然是军中的一把好手,为正五品定远将军,她要的这些东西,谢无稽挥挥手就有人替她去寻,且从来没有干涉过她要这些东西干嘛。
也许,是根本就不想知道?
仔细探究起来,她和谢无稽的婚姻生活就像是孤岛上的两个陌生男女,平时,谢无稽上值在军营里,有时忙起来几日不归家,她则像个隐居的少妇,若非有些场合不得不出面,她宁愿将自己关在家里一辈子不见人。
为数不多的亲热,谢无稽总是像个用不完力气的莽小子,可只要她喊疼,谢无稽就像是树懒附身,动作顿时就慢了下来。
有时候为了逃避这样的场合,苏懿总是借口这儿疼那儿疼,谢无稽就灭了眼里的光,睡觉的时候紧紧的挨着她,身上烫的像火一样,却规矩的连亲吻都小心翼翼。
苏子皓终于点了头,“东西没问题,这两日就能给你送来,只是万一做不成,阿懿你可别哭鼻子啊。”
苏懿笑了笑没有反驳,心中却不以为意。
按照苏子皓所说,东西确实按时交到了她的手中,于是一收到东西,她便从园子里拨了两个小厮过来帮忙。
蒸煮的蒸煮,洗涤的洗涤,打浆的打浆,那些奴才们虽然不知道她在干嘛,但是隐约觉得做的事不平凡,因此格外卖力。
最后抄造则是由苏懿亲自来做。
那些被一块块晾在院子里的纸经过充分的晒干,已然有了明艳的光泽。
苏懿将其中的几块揭下来用裁刀割成大小一样方形,接着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字。
如同她所设想的那样,那纸一来没有晕染,二没有残破,即便是撕扯,也不会像没有纺织的棉花一样接口都是纸絮。
这纸白皙而耐用,比如今的新纸更胜一筹。
想着苏子皓这几日就会回来,她不禁将所有的东西都收了,只等着到时候诓他一回。
立冬之后,天气愈发的寒冷,早晨院子里的水渍或被冻成冰片,一踩发出咔嚓的声音。
苏子皓因为在军中表现优秀,被封做昭武校尉,如今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从此不必在军中住着,只需每日上值巡营即可。
是以,他归来的时候,正赶上燕京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甫一进门顾不上头上肩膀湿了一大片,就急忙去了苏懿的屋子。
苏懿正窝在暖阁里面打盹儿,听见声音,急忙揉了揉眼睛,摆出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
苏子皓本来还想吓唬她,结果一看,心就软了。
“阿懿,就算没成功,也不至于这般潦倒吧,你若真的想学,哥帮你就是了。”
苏懿硬是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唉,从前我在庄子里面时,有一本特别爱看的画本子,翻了没几下就烂了,没办法,只好抄弄到了绢布上,现下翻得绢布也烂了,倒叫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左右为难。”
苏子皓一听立刻朗声笑起来:“这有何难,那本子在哪儿,等我空闲时,哥帮你抄上几份,等翻了烂了,我再重新帮你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