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琝摇晃着他的手臂:“父王,事到如今你还不能说吗?”
周绮在旁见状,便悄悄地先退了出殿。
康王见她走了,终于在赵琝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赵琝闻听,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退的干干净净:“父王……”
他惊恼交加地盯着康王。康王垂头,语声微弱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皇上如此处置已经是格外开恩,顾惜了皇家的脸面了,他既然召见了你,可见是没有怪罪牵连之意,琝儿,你去吧!我自己做下的事,我自己担着,只求别连累了你跟你母妃就罢了。”
康王说罢,用尽全身力气推了一把赵琝。
赵琝盯着他,心中本有许多怪责的话想说,可听了康王这一番话,却一句也不能说了。
缓缓地站起身,赵琝退出了寝宫。
康王听着儿子的脚步声远去,两行泪也从眍的眼窝里涌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康王听到外头有内侍的声音道:“殿下、世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康王跪了两天一夜,力气早就消耗殆尽,方才跟赵琝说了几句话后,此刻连扭头的气力都没有了,也不知赵琝在外做了什么。
正在咬牙跪着,急促的脚步声响,是小太监从外进来,掠过他身边儿,飞奔往内去了。
——
原来赵琝虽然退出了皇帝的寝宫,却并没有离开。
他在殿门口的屋檐底下,撩起袍摆跪了下去。
周绮本来等在殿门前,见他出来,还以为他要走开,不料才走一步,就看见赵琝如此。
周绮唤道:“世子?”
赵琝目不斜视,淡淡道:“你先回去王府,免得母妃着急不安。”
周绮定睛看向赵琝。
正门口的内侍见状过来劝阻,还未说两句,周绮走到了赵琝身边儿。
她轻声道:“请世子扶我一把。”
赵琝不知何意,转头看她,却见周绮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探向他,双膝一屈,也顺着往前跪倒。
周绮也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如此行为却似冒险。
“你……!”赵琝大惊,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周绮紧紧地握着赵琝的手,咬紧牙关,缓缓地在他身边跪下了。
那太监见状叫:“世子妃……这可使不得!”
赵琝也震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周绮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夫妻之间,自然是休戚与共的,我跟世子同进退。”
赵琝睁大双眸,像是不认识周绮一样盯着她。
殿门口的太监来来回回地往殿内跑去通禀,皇帝显然是知道了世子夫妻跪在殿门口,也知道他们的用意是要保康王。
但皇帝显然不是那种心软之人,赵琝跟周绮跪了半个时辰,皇帝仍是不为所动。
赵琝自己跪当然是无妨,但是周绮是个女子,且又有身孕,如果长跪下去,恐怕会出大事。
赵琝忍不住催促:“你快起来,回府去!”
周绮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却仍是坚定地说道:“殿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殿下的心意也是我的心意。且我更想殿下知道,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殿下。”
赵琝咬紧牙关:“你、你不要太傻了。”
“不管殿下怎么看我,”周绮的额头有汗滴出现,却仍是强笑:“能跟殿下跪在一起,其实已经算是我的福分了。”
她撑着说了这句,软软地往旁边倒去。
赵琝忙将她扶着抱住:“周绮!”
——
静王赵雍前来之时,看见的便是如此一幕。
赵雍大惊之下,先是上前帮着赵琝把周绮扶住,一边忙不迭地催:“快传太医,都愣着做什么呢?”
太监们因没有得到皇帝的授意,正不敢动,听赵雍吩咐,才一窝蜂去了。
赵琝眼中含泪:“王叔!”他想开口,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