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琝自然知道康王是在提醒自己不可过分,于是便低下头。
康王才对张制锦说道:“罢了,侍郎且快去吧,毕竟是弱质女子,只怕受了惊吓了,需要好生安抚才是。”
张制锦躬身谢过,转身大步往外去了。
康王也不耽搁,继续迈步往前。
只有赵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背影,心中愤懑异常:偏偏是这个人得到了手,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七宝。瞧瞧,如今连往外走的步伐也是这样沉稳不乱。
赵琝想到七宝被管凌北挟持的模样,心隐隐揪痛,替七宝不值的同时,又不免加倍怜惜。
正在胡思乱想,便听到前方康王轻声说道:“琝儿,你虽然大有进益,但仍是按不住脾气。”
赵琝心头一凛,忙紧走几步跟上:“父王?”
康王目光直视前方,不远处就是皇帝的寝宫了,仿佛只差一步之遥。
康王嘴角微挑,轻声道:“你的心思,父王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这会儿不是外露的时候。直到那一天……咱们可以掌控天下的时候,莫说是一个女人,要什么得不到呢?”
——
静王府。
静王赵雍听了通报,见张制锦进门,便笑道:“你别急。七宝无事。”
张制锦瞥向一边儿的靖安侯。
靖安侯坐在静王的下手,此刻便低了头,竟是不敢面对张制锦的目光。
张制锦向着静王行礼:“多谢殿下照看。”
静王道:“我也是正好儿赶上了,只是不许你为难七宝,毕竟谁也想不到会横生事端。而且今儿能拿下管凌北,有一半儿也是七宝的功劳。”
靖安侯听到这里才说道:“王爷说的很是,虽然……事出突然,但好歹最终化险为夷了。”说话间就瞟向张制锦,想看他的反应。
张制锦这次却不看靖安侯了,只沉声说道:“王爷,我想带七宝回府。”
靖安侯见他不理自己,便悻悻地又转开头。
静王道:“我派人进内告诉了,且看看她醒了没有,恢复的如何。之前太医来看过,说是那胳膊……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要仔细保养个十天半月的才妥当。”
张制锦点头:“多谢王爷。”
这会儿里间侍女来报:“张少奶奶已经醒了。”
静王起身:“我带你们进去吧。”
静王亲自领路,引着张制锦跟靖安侯往里而行。路上靖安侯几次偷瞄,却见张制锦脸上并无表情。
靖安侯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玉笙寒的房中,七宝因听说张制锦来了,早挣扎着要起身。
她的左臂仍是动弹不得,玉笙寒只好小心扶着她下地,期间不免牵动了伤处,疼的七宝嘶嘶呼气。
玉笙寒见状笑道:“以后再跑出来的时候,就想想这份疼,长长记性也罢了。”
七宝突然问:“玉姐姐,之前在潘楼里,你为什么要跟那管……赌手呢?你知道我多害怕输了害了你?”
玉笙寒笑道:“我说了啊,一只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七宝定睛看她:“十指连心,何况是一只手?玉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玉笙寒对上她清澈如明溪的眸子,本是能够一笑遮掩过去的话题,此刻她却不想违心搪塞了。
玉笙寒缓缓一笑:“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现在,莫说是一只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觉着疼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若是稍不留神,几乎就听不清楚。
七宝却听得极为清楚。
“玉姐姐……”
看着玉笙寒的笑,这笑容很淡,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在内,又好像有千万种感情在其中。
瞬间,七宝的心头竟有一种奇异的感应:感同身受。
玉笙寒却又一笑:“罢了,说这些做什么……”
“我知道。”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