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问道:“姑娘,这位世子来到庄子里,好像不是巧合吧?”
竟然连同春都看了出来,七宝道:“我也这么觉着,横竖明后天咱们就回去了。不打紧。”
苗盛则说道:“表姐,你怕什么,世子是四姑娘的未婚夫婿,也是你的姐夫啦,而且你看他方才,丝毫不计较表姐的无礼,可见是个大好人。”
七宝心中掠过之前跟赵琝相见的几次,如果苗盛知道赵琝做的那些事,不知道这“大好人”还叫不叫得出。
当下七宝打发了苗盛,自己带了同春回内宅去了。
只是在当日黄昏十分,七宝去上房陪着老太太吃饭,吃过饭后往回走,才过角门,就见有个人站在那里。
同春忙问:“是谁?”
对方便走了过来,七宝早看着眼熟,如今见是赵琝,便色厉内荏地说:“你、你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否则……”
同春则紧紧地护在七宝身前,犹豫着要不要叫人。
赵琝却并不曾上前,只说道:“我就有几句话跟你说罢了,你总不会连听的胆量都没有吧?”
七宝疑惑,便道:“你想说什么?”
赵琝道:“我想跟你说,你不必这样畏惧,我……不会再为难你。而且上回连累你差点遭难,我心里过意不去。”
七宝双眼睁得大大的,只觉着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赵琝又道:“那次我伤着了,在府里养了数日,我父王派人到处密查,那两个刺客像是之前给剿除了的贼党余孽。”
七宝听到这里:“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完了没有?”
赵琝瞅着她:“那些人凶狠狡诈,连日来我甚是提防,他们无计可施,只怕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才来瞧瞧,着实没有恶意的。”
他的语气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诚恳,但七宝仍是不敢十足相信,于是道:“我跟你又没有关系,难道他们会对我不利吗?不过,还是多谢世子提醒啦。”
赵琝苦笑:“你大概觉着我是多此一举吧?那算了,我说完了。”
七宝忙点头:“那好,告辞了。”忙拉着同春,急急忙忙地又回内宅去了。
赵琝回头望着她,见她将要进门,心里还有一句话,便叫道:“七宝!”
可赵琝不出声则已,被他这么一唤,反而惊动了七宝。
七宝生恐他故技重施,也不听他说什么,死死拽着同春跳进月门里,头也不回地飞奔去了。
——
这一夜,北风呼啸,刷刷地敲在窗上。
同春把地上的火炉里加了两块银炭,又过来给七宝掖了被子,问她冷不冷。
七宝说道:“你也别忙了,地上冷的很,快上去捂着吧。”
同春这才到外间的小床上睡了。
七宝自己在里头,翻来覆去,想到今日跟赵琝相见的情形,深以为异。
难道老虎改了性子要吃草了吗?可康王是“逆贼”,世子又是个有多次前科的轻狂之徒,自然是不能相信的。
七宝模模糊糊地想着,便睡了过去。
耳畔风声越发大了,风里仿佛还有虎啸的声响。
安睡中的七宝,突然间有些不安分起来。
在来的路上所见的山川苍茫带雪的那副场景,突然间慢慢地幻化成了一副妙笔而成的山水画。
这幅画摊开放在紫檀木的大书案上。
七宝站在书桌旁边,垂眸望着那幅画,仿佛身临其境,那风卷着雪扑面而来的清冷肃杀气息,如此鲜明。
直到身后那人靠过来,手臂在她的纤腰上搂住。
“好看吗?”他问,湿润的气息逼近耳畔。
七宝红了脸,缩着身子道:“好、好看。”
“哪里好看?”他问。
“山……树、还有雪。”七宝轻轻地挪动身子,想要从他怀中逃开。
张制锦一声冷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