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这是宁姑娘让我转交给王爷的。”暗卫道。
楚斐连忙将信件接了过来。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果然是十分严肃的簪花小楷。
虽不知他为何要问出这样的问题,可宁暖也还是如实答了。
宁暖在信中写:“……若真如王爷所说,民女是王爷梦中之人,即使是嫁予了王爷,民女也会想方设法改变自己的处境。若当真如王爷所说,民女与王爷是两情相悦,那定然也是民女心甘情愿……”
宁暖不是会因着那点表面功夫,便委屈自己的人。
哪怕是她对安王毫无感情,因着一道圣旨嫁入王府,也会经历在王府之中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方法。若是安王尊重她倒还好,有安王撑腰,她也是王妃,也不敢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哪怕是安王不尊重她……可安王都求了圣旨,哪里会不将她放在眼里?
宁暖在信中说得十分详细。
甚至于楚斐在信中写了,他们在梦里还有了一个孩子,只可惜连那个孩子也没有保住。
又是两情相悦,又是有了一个孩子。
宁暖猜测了一番,猜想那个孩子大概是她心甘情愿怀上的,甚至还饱含期待。
楚斐将他的“梦”说的很详细,宁暖猜了个七七八八,大致都猜到了。
然后她才在信中说:“……若是民女猜得不错,不管是嫁予王爷,还是怀上王爷的孩子,都不是民女一时冲动。民女并非轻易认命之人,凡事穷尽所能,若是做尽了所有努力,才得到王爷梦中的结果,那也是心甘情愿。”
既然已经将能做的努力都做了,那又如何谈得上后悔呢?
若是安王梦中的她会后悔嫁给安王的话,就不可能会与安王两情相悦,也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若是安王在信中说的,没有半点隐瞒,也没有半点虚假,那宁暖信中所写的,便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楚斐看到这里,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仿佛感觉到身上一轻,好似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桎梏消失了一般,连着这两日的郁闷也跟着消失不见。
楚斐长舒一口气,刚放松完,忽然发现宁暖寄来的信中也还有一页。
他连忙将那一页抽了出来,又仔细看了起来。
在那一页上,宁暖的措辞忽然一变,变得尖锐严厉起来,怒斥了一番他在信里头的冒犯,后又提醒他,她是未出阁的姑娘,而他是个外男,两人又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于情于理,都不适合书信往来。而她也为先前贸然答应与他同游青州城外的事情反省了一番。
楚斐目瞪口呆,瞧着她在信中一口一个礼教,一口一个礼数,一副与他彻底划清了干系的模样,仿佛两人只是个陌生人一般,竟是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楚斐将最后一页纸看完,整个人都懵了,他连手中的纸都拿不稳,纸页从他的手中离开,轻飘飘落到了桌上。
“王爷?”汪全担忧地看着他:“王爷,您没事吧?”
就连暗卫的目光也有些担忧。
被喊了一声,楚斐才狼狈地回过神来,他急急忙忙站了起来,起身问道:“阿暖呢?阿暖在哪儿?”
汪全也愣住,不知道是该茫然他的问题,还是应该震惊他忽然变得亲昵的称呼。汪全回过神来,知道他是在问宁姑娘,才连忙道:“王爷,宁姑娘就在她屋子里呢!”
楚斐推开他,急忙跑了出去。
宁暖送出了信,心事一轻,才重新拿起了那本青州杂记看了起来。她手中的杂记还没有翻过几页,忽然又听到激烈的敲门声。
宁暖抬起头来:“是谁在外面?”
香桃凑过去看了一眼,回来说:“小姐,是安王在外面。”
宁暖的视线又回到了书上,她不甚在意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管了。”
香桃就听她的,当真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