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陆老夫人发话后,月影月华便一日比一日张扬。
不管是吃食上还是房内摆设上,两人早已经不满足原来一等丫鬟的待遇,尤其是月华,一早便趾高气扬地让外头粗使丫鬟来服侍她。
转头又让膳房的人给她做什么小酥肉吃,还要求用膳后必须有爽口的糕点。
陆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只是陆顷,就连陆老夫人和大房那边也听闻了月影月华的张扬。
王嬷嬷私下里询问陆老夫人,是否要她去敲打敲打她们,陆老夫人摇头,既然已经送给顷儿了,就让顷儿处理吧。
陆顷在书房里听完洪符的禀告,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就连翻书页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洪符一时摸不着头脑,又把顾珍的动向说了一番。
“自那日后月影月华便一日比一日恣意,月清姑娘倒是整日闷在房里,除用膳如厕外一概不出房门。”
陆顷笑道:“她倒是耐得住性子。”
因着月影几人要去陆顷那处,王嬷嬷也不再给她们什么伙计了,空暇的时间顾珍照旧待在自己的院子。
在离开的前一天,顾珍院子竟迎来一意外之客。
“月清姑娘,你真要和月影姐姐们去二爷那里?”
月锦?
顾珍看着面前的婢女,她们两人一向不熟,不知她前来是有何心思。
似乎是被顾珍看得不自在了,月锦连忙解释。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月清姑娘可不可以不去?”
顾珍看不懂月锦,但是很明显月锦不是出于嫉妒等情感才劝她不要去,相反她竟从月锦眼中看出了担忧。
“为什么不想我去?”
月锦扭捏说:“我自知月清姑娘不是月影月华那等人,断断看不上二爷的,既然如此便留下来可好?”
“看不上?”顾珍挑眉。
看不上二爷,却看得上陆老夫人身边大丫鬟的身份?
月锦倒吸一口气,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就在她苦恼要如何解释的时候,顾珍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真想要我留在这里?”
月锦连连点头:“是,月清姑娘,我是真心的,我自小孤苦,您便留下陪我好吗?求您了!”
顾珍失笑:“月锦,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如何,但是二爷那里,我是去定了,你莫要再劝我了。”
月锦似有难言之隐,左右为难,最后无奈跺脚:“望月清姑娘他日都想起来了,可不要怪罪奴婢未曾劝过您。”
顾珍想到原身的身份,皱眉追问:“此话何讲?”
月锦却不再多言,为难地看了顾珍一眼便匆匆离去。
顾珍凝眉沉思,没想到平日里一向低调的月锦竟也有自己的秘密,这小小的陆府当真是卧龙藏虎。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天成二十二年,五月底。
陆顷终于离开陆府,他带着一众奴仆浩浩荡荡地搬去了知州府。
“爷,几位姑娘都安顿下来了。”
陆顷翻着下人送上的审问结果,未曾抬头。
“派人盯紧她们,看看都和哪些人接触过,顺着她们接触的人往下查。”
洪符稍一犹豫:“那月影月华自是需要多加留意的,只是那月清姑娘也是如此?”
洪符心中不解,早在他们爷接过陆府的权力时,就将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查了个底朝天。
那些他人伸到陆府的手自是都通通剁掉了,只剩下这月影月华看上去清白却又有些异样。
而月清姑娘倒是奇怪,明明来历清白,却依旧被严加看管。
说到月清,陆顷翻阅宗卷的手一顿,脑海中浮现那冷艳不凡的脸庞。
这月清是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只是他总是抹不去那股熟悉的感觉,也因此多了几分防范。
“自然。”
洪符领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