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小院围了不少人, 里三圈外三圈的,嬉嬉闹闹的可吵。
起初是两三个跑过来问话, 想找点活儿干, 后来得了虞怜的肯定,消息就传开了,几乎全村只要闲着没事的村民都来了, 哪怕些个别的手脚慢地里活还没干完, 这会儿也紧赶慢赶,想着先把这边有银子拿的揽下来再说,否则过了春忙再去镇上县城找活儿就难了。
到了那时人多活少, 挣几分银子难不说,还得大老远来回跑, 哪里比得上在村里干活轻松?
连村里有名的懒汉都来了,问他地里活儿稀稀拉拉的没干完,来凑什么热闹?人就说:在地里干活见不到铜板,给别人家做工是立马能见钱的事, 拿到手上才是正经事, 不干是傻子!
村里人说话嗓门大, 本来三五个就足够热闹了, 这一下全村都来了, 把华家这个小院子站得丁点儿空地都没, 第一回应付这种场面,虞怜心里没有当“地主”的快乐,反而无奈地扶额, 老太太更是第一回跟这么多的村民打交道, 颇有些头疼, 跟着就让陈氏扶着她进屋, 把事全交给虞怜处理。
这正和陈氏意思,她本来就想躲屋里去,碍着上回办暖屋饭的事儿,让婆婆训了一顿,就不好躲起来,强忍着站外头,得了吩咐,立即就搀着老太太回屋。
院子里站着的不光有小媳妇大婶子,更多的还是搓着手找活儿干的汉子,各个五大三粗的,说话嗓门嘎嘎大,好不害臊。
“木头叔木头叔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是啊,木头哥,我们现在闲着呢,大把的力气等着使,保准帮你们把新房子建得好好的,要多好有多好,还要开荒是吧,这地里活儿我们也在行,强得很。”
三树也插嘴:“木头叔……”
木头叔·华詹·木头哥默不吭声了好一阵儿,到这时按了按额头,才开口打断:“这事……我不做主,你问我儿媳,家里中馈都是我儿媳在做主。”
村民们一脸茫然,听不懂中馈是什么,二大爷敲了敲桌子给村民科普:“那是人家大户人家才有的说法,意思是掌管家中大小琐事,银子进出人情往来皆在内,我年轻时候去赶考的时候听说过一些,大户人家概由家中夫人或长子媳妇管中馈,料想木头家也是如此。”
华詹点点头。
话说到这里,村民便知道了华家真是虞怜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子在主事,她漂亮是真漂亮,美得跟天仙似的,一张巴掌大的脸五官精巧,肤色白得毫无瑕疵,好看极了,那通身的气派哪像乡下人?反正穷极所有上邑村村民的语言都没法说那是咋样的好看,就是好看!
就这样看着貌美年轻的姑娘家华詹和老太太就放心她管着家事儿?哪怕他家落魄了沦落到乡下,但想想之前也好歹是侯府啊,不说家业银子多少,事儿肯定不少,这姑娘还真好生厉害。
村民们先前只听跟虞怜有过接触的那些个婶子媳妇老太太说过两句,说这姑娘是个好的,虽然出身高贵,但为人伶俐,很有门道,但总归是透了别人的嘴,了解不深,这会儿近距离见了,还得了华詹这个当家人的肯定,说他家全是他儿媳做主,有些个便起了些心思,好歹是高看一眼的。
老爷们跟老爷们说话惯常是胡胡咧咧的,不讲究什么,哪怕跟村里女人婆子说话也这般,但这会儿要找虞怜这样貌美的贵小姐说话,却变得期期艾艾起来,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说大声了怕吓着人家,说小声了自己个儿别扭着,一时间哪怕着急抢活儿干,也安静了下来。
有些带着家中婆娘来的,便私下推推婆娘,让婆娘去跟人家讲。
于是一帮婶子媳妇便热情客气地上前跟虞怜打交道,套近乎,有人不知道喊虞怜什么,就喊起什么小姐来。
虞怜哑然失笑,“婶子们别客气,我姓虞名一个怜字,唤我名字便好。”
按着时下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