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肆。
男人总算醒来了,捂着摔疼了的后脑勺,面色阴沉。
嗓音干哑得吓人:“谁!”
钟意哆嗦了一下,默默缩回脑袋想趁着沈远肆不注意溜到门边。
正研究逃跑路线,冷不丁的,沙发另一侧传来一句:“我看见你了。”
钟意动作一僵,讪讪站起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交汇了。
沈远肆扶着额头,眸里的红血丝多得渗人,面色苍白阴沉。
钟意扯了扯唇角,低低溢出一个字:“嗨。”
男人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她。
房子里安静,外面的风声被紧紧关着的落地窗屏蔽掉了,唯有男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钟意轻轻咳了声,小声嗫嚅着:“既然你醒了,那就回房躺着吧……客厅冷。”
沈远肆微虚着眼,没说话,也没动作。
黑眸沉浓,暗色似是比夜色还要深沉。
“起来啦——”
钟意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拽着男人的手,把人从地上托起来。
“汪汪汪!”
这会儿元宝迅速冲了过来,目光凶狠,撺到两人中间,不住地吼着。
像是意图把人分开。
钟意忙安抚:“元宝,他醉啦,我要带他回房间休息。”
“汪汪汪汪!!”元宝闹得更凶了,在两人中间跳上跳下的。
“元宝啊……”钟意正要说教,忽然手被反手握住,她一愣,没等她反应过来沈远肆就扯着她的手,迈步往楼上走。
沈远肆的步子迈得大,钟意在身后跟的踉踉跄跄的。
想挣开被锢住的手,男人却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图,手劲微微加大,直到把她甩进房间才松开手。
“啪”的一声,主卧的门被关上了。
元宝被沈远肆无情关在门外。
“汪汪汪汪汪!!!”顿时,门口传来一阵狗吠。
沈远肆无视狗吠,啪叽一声倒在床上,又随手扯了被子盖住头。
声音干哑:“这样算回房躺着了吧。”
钟意:“……”
“你是觉得肚子还不够难受吗,还压着肚子睡,猪啊。”钟意额间黑线,走过去伸手扯被子。
没扯动。
再扯,依旧没扯动。
使出吃奶的劲,还是没扯动。
钟意放弃了,缩回手,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你这是发酒疯吗?”
“对的。”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
钟意:“……”
成吧。
喝醉的人最大。
既然这人喜欢这样躺着那就这样躺吧。
隐约记得书柜下的抽屉里放着两盒解酒药,钟意翻出解酒药,搁在床头柜上。
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叮咛道:“吃了药再发疯。”
沈远肆拉着被子的手微微收紧:“哼。”
钟意:“不吃?”
沈远肆:“不吃。”
钟意沉下眼,冷声说着:“那你就等着明天头痛吧。”
“……”
沈远肆猛地拉下被子坐起来,倾身拉住钟意的手腕,嗓音干哑:“这就没耐心了?”
钟意怔愣。
这是那日她给他说过的话。
沈远肆的掌心温热,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像是怕她跑了。
良久,钟意嘴唇翕动,轻轻开口:“是又怎么样。”
沈远肆眸底飞快掠过几分戾色:“你!”
钟意无动于衷,声音平缓:“你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