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旬的魔力不稳容易失控,又是在克制他的金阵中,实在不容乐观。
“神君不怕我在后面捅刀子?”殷旬笑问。
“你可以试试。”
后心一麻,被男人的手指抵住,清越带笑的声音响起,慢条斯理的轻慢嗤笑,和卫黎面前的魔君一般无二。
“那……我试试?”
鸣烟铧身形不动,扭头静静地看了眼殷旬。无波的黑眸里沉淀着“你真无聊”四个大字。
殷旬退开两步,“神君这般信任我?”
“出手无力绵软,根本没有用力。”鸣烟铧目光落在男人那指甲修剪得宜的指尖上,“况且你身上半分杀意也无。”
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这里不是胡闹的地方。”
“神君教训的是。”殷旬弯腰行礼,忍俊不禁。
说话之间,整个金阵中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脚下的金沙被风吹过,缓缓流动。
一眼望去,仿佛身处流动的金河一般。这场景暖洋洋地让人想要躺在金色的世界里好好睡个午觉。
殷旬抬头,倏地笑了,“神君,你看,天好高。”
鸣烟铧指尖微动,拇指按在了惊蛰刀柄上。她猛然跃起,抽刀朝下隔空劈去。
缓缓流动着的美丽金沙被刀气劈的漫天扬起,像是一块金色的薄纱升至半空,遂又滑落了下来。
被刀气劈开的金沙,终于将这华美的阵法底部露了出来。
下方,深邃的空洞,见不到底的洞一刻不停地吞噬着上方的金沙,之前所谓的金沙流动,原来并不是风的原因,而是金沙朝着深洞流了下去。
金沙的数量实在庞大到可怕,以至于这么大的洞都没能让金沙下陷的速度变得肉眼可见。刀气刚一散去,浩瀚的金沙海又重新闭合,掩盖住了下方的大洞。
这便是为什么殷旬会说,天空好高。
站在金沙上的两人,跟着金沙一起下沉,自然会离天越来越远。
鸣烟铧双眉微蹙,看向飞至自己身边的殷旬,“你可知如何破阵?”
殷旬刚想开口,却觉一支带着疾风的锐箭朝自己射来,他偏头躲过,碧眸微弯,轻声慢道,“看来,不需要我解释了。”
数千万的锐箭从金沙中破出,明明按理该被厚厚的金沙滤去力道的箭矢却毫不疲怠,看不见射箭口的两人根本摸不清这些箭下一瞬会从哪里射出。
空中毫无遮蔽的地方,鸣烟铧一边挡去飞来的箭矢,一边用余光看了眼旁边的殷旬。
殷旬……殷旬拿着片巨大的叶子竖在空中挡在面前,毫发无损。此时正给鸣烟铧漂亮的下腰抚掌。
“神君好身法。”
鸣烟铧:“……”进来之前那些担忧,果然是这人的客套话。
她挥掌拍开铺天盖地袭来的箭矢,趁空在自己面前施了结界,将所有的锐箭都挡在外面。
箭头撞在结界上,发出了敲击瓷器的脆响;而撞在大叶子上,则发出了雨打芭蕉般的滴答声。
两人一边叮叮叮,一边嗒嗒嗒,此起彼伏,分外热闹,交织出了一首耳不忍闻的急促魔音。
“就等它射完?”
“那恐怕就来不及了 。”殷旬指了指天上,“烟铧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鸣烟铧抬头看去,没有云朵没有太阳的上空黄蒙蒙一片,除了不像外面的天空有太阳云朵之外,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但细细看来,从下方射上来的箭矢,在飞到某一处后,就纷纷落了下来,不像是箭矢无力后的自然落下,倒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折落下来。
更奇异的是,那些箭矢的下落点,越来越低了。
“天壁在下落?”鸣烟铧猛地回头,这天并不畅通无阻,而是像一块铁板那样,在渐渐的朝地面碾压下来。
然而金沙下方的洞口并不下降,待整个天壁接触到洞口时,他们就不得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