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秀才走过去,那茶舍老板便瞧见了,亲自迎上来打招呼,十分热情的送她进去。
本以为经过昨天一番造势和宣传,今日就算不是爆满,也至少得有个七八成的上座率吧,毕竟昨儿的说书活动是十分成功的,凡听过的女客们就没有不惊奇称赞的,不仅纷纷表示自己要做个回头客,估计她们回去跟姐妹们一说,还得带一波潜在的客人来,怎么也不至于就这么小猫三两只啊。
室内的人两个巴掌就数得过来,实在少得可怜,幸而都聚在一堆八卦得正起劲,没有各自占据一张桌子,否则看着稀稀拉拉的就更显得冷清寒酸了。
冬秀也不用特地打听,只消带着王妈往那儿坐一会儿,便什么都清楚了。
原来今日过来捧场的女客人数的确不少,一来图个新鲜稀奇,昨日进去的女人们就不说了,那些犹豫着没去的人,听出来的人那么炫耀兴奋的一描述,可不就后悔了嘛,早知道那里面没有妖魔鬼怪,还能白吃白喝白得乐子,她们早去了,为了弥补损失,今天一大早就占座来了,二来那故事的确好听,直叫人欲罢不能,听过的人回去了还一直想着呢,晚上睡觉都惦记着后面的情节,没听过的人就更是抓心挠肺了,那故事到底有多好听啊,能叫这些人一直这么念叨着。
至此,女子茶舍算是大获全胜,推广成功。
不想正当老板看着鱼贯而入的女客们笑眯了眼时,变故陡生,一个蛮横的男人冲过来,抓起正待进门的一个女人的头发,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暴打,嘴里还脏话不断的羞辱她,那男人好似一阵疾风骤雨,来时突然,走时迅猛,临走还把那门票钱给抓走了。
原来这男人便是被打女子的丈夫,觉得老婆进茶楼听书享乐简直是岂有此理,道德败坏,无耻下流,关键还要花钱,这是一个正经女人能干的事么,定是受了那茶楼老板的引诱,若不是现场站了许多身强力壮的茶伙计,他定是要暴打那老板一顿出气的,还要让他赔偿他婆娘的名誉损失费,这女人要是进了那乌烟瘴气的茶楼还能清白做人么,幸亏他来得及时,要不然这个老婆也是不能要了的。
被他这么又打又骂的一搅合,原本正打算进门的女人们也犹豫害怕了,围观的男女又在那不停的说风凉话,假惺惺的劝她们回头是岸,搞得活像她们是一群即将要失足进窑子的女人一般。
女客们无非是图个稀奇找个乐子,怎么可能为此担负这么重的罪名,自然是打了退堂鼓,纷纷要回门票钱便掩面奔逃而去了。
至于还敢顶风作案,继续进来听书的,要么是年纪稍大没有那么多顾虑的,要么便是真书迷,实在爱惨了这个故事,听不到后续情节,简直连饭也吃不下了的。
冬秀实在忍不住给这老板掬一把同情泪,原本以为发现了开源进财的法子,哪知现在被人狂泼污水,都快变成诱拐良家妇女的老鸨子类黑心人物了。
清朝才完了没几年,去年还搞了出复辟大戏,这封建毒瘤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在某些方面,社会对女子的严苛甚至不减反增,男女大防也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不管听众有多少,那对说书先生讲起故事来都是一如既往的精彩认真,十分的有敬业精神,冬秀听着稀稀拉拉的掌声,看着略显空荡屋子,都忍不住为这两先生感到委屈。
王妈不愧是这本小说的死忠粉,即便在胡同里一场不落的听那老秀才讲过一遍,现在再听还是聚精会神,一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迷妹表情,说书先生讲到媒婆为保命,将错就错,给杜冰雁下迷药时,她脸上便是一副担忧又愤怒的表情,当讲到李玉湖与齐三公子在洞房里相互捉弄对方时,她脸上立马又挂上了姨母微笑,眼里的欢乐几乎要溢出来。
冬秀觉得自己简直能在她脸上看完一出戏。
先生鞠躬退场时,所有人都死劲鼓起了掌,虽然人少,可那种热烈激动的氛围却一